虽然王阳鬼力不高,但这一路走来,又碰到两只别的鬼,也皆都怕他。
想不通为什么,许安宁也就不想了。
在八卦迷阵中,阵眼通常位于八个卦象的中心位置,也就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位置的中心点。
而在此次的比赛中阵眼的位置可以根据需要进行调整,以达到最佳的阵法效果。
考虑到只是些毛头小子,阵眼也只设了一处。
许安宁在王阳的陪同下在法阵中心搜寻,很快便找到了阵眼。
他把自身能量输入其中,一块巴掌大小的符牌从阵眼里飞中,许安宁一个轻跃轻松取得。
正要回头感谢王阳时,他已然出现在了虚空之境外。
广场上,两三成群,通过虚空之境找寻自己好友或是同伴的身影,观看他们的比赛。
突然,光芒乍现,一道人影突破壁垒从虚空中出现。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齐齐落在他的身上,看着对方脚下代表胜利者的绿色光圈,羡慕嫉妒但不恨。
毕竟人家是用实力赢来的。
还有很多知道程安宁名号号的人纷纷拿出手机,打开讨论组,开始疯狂bb。
[就那谁,又是第一通过的,你们看到没?]
[看到了,看到了,那么大一帅哥我又不瞎。]
[这才第二天吧!就这么通关啦?]
[上一次他们组通关了四人也是作为第一出线的,这次只有他自己,但也是第一。]
[我靠,真的假的。]
[我现在都怀疑他是不是内定的冠军了,两场都第一。]
[这可不兴乱说,我还是比较挺那谁和那谁谁的。]
[兄弟,我懂你,那谁和那谁谁是最有机会夺冠的人,可不是什么人都比的上的。]
[我闻讯赶来,怎么感觉和你们格格不入?]
[那谁和那谁谁是谁啊?]
[不是我们不告诉你,就是不能提,反正夺冠热门嘛就那么几位,你自行体会。]
[端着碗进来的,带着一碗迷茫走出去的。]
[……]
[……]
许安宁没看到讨论组里的热火朝天,只看到了不是自家哥哥的轮值时间,却依旧在这里看自己比赛的程安逸。
“如何?”程安逸不疾不徐地朝许安宁走来。
今儿他穿了一身休闲服,眼镜换成了银框,很有电视剧里对女主爱而不得的男二那范。
许安宁上下打量着,对程安逸竖起了大拇指,毫不吝啬夸奖道:“帅。”
闻言,程安逸一愣,随即想到对方可能歪解了自己的意思,他轻笑出声道:“我是问你这关比赛如何。”
“啊?!”许安宁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哥哥问我你今天穿的帅不帅呢。”
程安逸眉眼微弯,宠溺地rua了一把许安宁的头发:“走吧。”
知道对方应该是有事要与自己说,许安宁回头瞅了眼离绥所在的场景,暂时没看到人,便抬步和程安逸一起离开了广场。
*
离绥所在的境内倒没有遇到鬼之类的东西,只有人与鬼结合的怪物。
他手起刀落又杀了一只鬼面蜘蛛后,身形快速向阵眼移动。
那鬼面蜘蛛的面容和刚死的人差不多,面容灰白,眼睛漆黑空洞,两条手臂干枯僵硬,从腹部往下就是普通蜘蛛一样的八条蛛腿,每条蛛腿都和成年人的大腿一般粗细,还长着黑红毛发,着实难看。
这鬼面蜘蛛战斗力不强,就是吐出的蛛丝异常难搞,像502一样粘上就变干,硬的很。
离绥也是带了匕首才幸免于难,只不过刚杀了一只,转头又碰上一只。
而这只,正在用蛛丝像裹蚕蛹一样把那女生裹的结结实实,只剩下头部露出。
那女生正是绝望之际,转眼看到离绥,认出了这个就是昨日把自己从巫马仙手中救走的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大喊:“救救我。”
她这一喊,本来并没有注意到离绥的鬼面蜘蛛突然回头,空洞的黑色眼瞳溜溜的转着,嘶哑尖利的声音响起,绿色的涎水从它口中流下。
离绥直接一跃而上,抓着匕首的右腕快速翻转,给了鬼面蜘蛛的蛛腿几刀。
大片大片的绿色血液从伤痕中流出,更恶心了。
鬼面蜘蛛狰狞着,脖颈诡异旋转,黑色的眼珠对准了那个女生,和翻身跃它而过的离绥。
蛛腿转动,腹部又喷出一大团蛛丝糊住了女生的头,顷刻,女生便消失在了丝茧中。
但在鬼面蜘蛛的世界里,那女生已经被它吃了,现在还剩下一只待捕的食物。
离绥自然看出了它的意图,把匕首抛向空中,化作一把长剑,在日头的照耀下那剑身却散发着寒光。
他接住长剑,眼神一凛,随即打出一道灵符,飞身直面鬼面蜘蛛。
鬼面蜘蛛像是感知到了危险,丑陋的面容上竟出现了一丝惶恐,它喷出蛛丝打落灵符,转头就逃。
可离绥那会给它机会,又打出两张带着束缚之力的灵符,控制住鬼面蜘蛛的动作。
他手持长剑挽出几个漂亮的剑花,把散着寒刃的长剑插进鬼面蜘蛛的脖颈中,轻轻一划,剑起头落。
绿色的血液顷刻而出,有几点溅到了离绥衬衣上。
他紧闭着唇,微皱起眉心,俊美的侧颜带了点懊恼,像是后悔了让鬼面蜘蛛如此死去,应该换成别的方法,至少不能把血溅到自己身上。
境外的玉听闲看完这一幕,有些不解的问一旁的人道:“那是法器吗?怎么没被检测出来。”
巫马迎春勾起唇角看着境中离绥离开那处快速往阵眼处跑去,笑意不达眼底:“什么法器,这是“测天机”啊。”
在踏足鬼面蜘蛛的范围开始,那人怕不是就已经发动了“测天机”。
南门家最初对于“测天机”的理解就只是预测推演的一个手段,但随着时间的发展,后人领悟到了更绝一层的境界,“测天机”便可以自成一方世界。
在这方世界里所有的一切,皆听发动者的号令,可以探你、寻你、也可以控制你。
别说只是把小小的匕首化成长剑,就算是把鬼面蜘蛛幻化成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看着境中的离绥离阵眼越来越近,玉听闲依旧不解:“但我听说他们一族运用过多这种力量便会遭到反噬,看那小子的样子,怎么没有?”
离绥像是知道阵眼的具体方位似的,也没有看罗盘,飞速朝阵眼处移动,中间又碰到一只略小点儿的鬼面蜘蛛,但仅仅和对方打了个照面,他便把那鬼面蜘蛛甩开了十万八千里。
“谁知道呢,许是运气好吧。”说完这一句,巫马仙春转身抬步离开。
注定的结局,他不看也知道。
运气?
玉听闲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对着境中的离绥冷嗤一声,快速跟上巫马迎春的步伐也离开了这里。
他可不信什么运气。
玉听闲虽然是玉家一旗的人,但极其不受宠,他和另外几家不同,人家都是兄弟,而他却有个妹妹,还是这次夺冠热门中的玉子义。
玉子义小他八岁,一手言灵术运用老辣,且攻击术法占上多半,收到民间调令时,玉家派出的第一人选就会是玉子义。
玉子义更是打破了玉家传男不传女的传统,是玉家继承人的首位人选。
面对众人对她奉承,玉子义总是一句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但就是这样一副谦卑有礼的态度更让他讨厌了。
运气?既然是运气,那就把你的运给夺了。
所以,这几年玉听闲攀上了巫马家,一直跟着巫马迎春做生意,慢慢的把大家对玉子义的关注都抢了回来。
毕竟他们生活在现代,玄门荣耀重要,吃饭穿衣也同样重要。
现在玉家众人都知道两兄妹不和,在他面前甚少提及玉子义,更没有在听过玉子义说运气二字。
这猛地听到,他发现自己还是特别反感,像是错吞了鱼刺,已经让他产生了阴影。
两人走后的一段时间,离绥顺利找到阵眼拿到了符牌,作为第二关通关的第二人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相对于人人都知道的程家二少爷,离绥这个名字也只有衡阳学院和南门家的人才知道。
于是,讨论组里又开始了他们的激烈讨论,发言最多的无疑是几个小女生,开始明地暗地打听这位帅气的小哥哥是谁。
讨论组里不凡有万事通之辈,分分钟把离绥扒了个透彻。
而作为当事人的离绥只想快点回房间洗个澡。
虽然在境中发生的一切不会带到现实中来,但他还是膈应那溅到身上的绿色血液。
*
另一边,许安宁捧着杯水认真听程安逸讲查到的谢家事以及些别的。
程安逸:“现在离谢文杰进去不过短短五天,谢氏被迫已经停了好几个项目,连二伯家投资的度假酒店也停工了。”
许安宁把水杯放在桌子上:“那是二伯活该,怪不得别人。”
他记得这个二伯,就是在大伯家酒店里放鬼的那个人,坏的很,现在让对方亏点钱,算是遭报应了。
这话显然程安逸也是赞同的,他点点头道:“昨天还去找了爸,想继续那边的项目,但被爸拒绝了。”
“这样才对嘛,可别让爸爸上他的当。”许安宁可不认为继续砸钱能把那什么度假酒店的项目给救回来,再说程父就是做小本买卖的,谢氏那么大公司都救不回来的项目,程父怎么救。
程安逸:“主要还是巫马家的出击也太快了,没想到他们的手已经伸到京城了。”
许安宁也不太懂,但时间线上来看,四大家在原来的世界就是背景板,更别说连出场镜头都没有的巫马家了。
见他疑惑,程安逸只当他是反噬间歇性又犯了,顺道跟他科普科普。
四大家的地区分布不算很广,巫马家一直都在申城和附近发展。
据查到的信息来看,他们在京城早就有了一席之地,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联手另外几家打压谢氏,抢了谢氏好几个合作。
而谢文杰的妻子正在和他离婚,孩子又扛不起事,公司里的老人一到关键时刻没几个能用,屹立几十年的谢氏被瓜分的所剩无几,很快就要宣告破产了。
谢氏没了,巫马家自然就能取代谢氏,在京城站稳脚跟。
程安逸:“近几年,巫马家和国安局合作发展迅速,已经成为了玄门界的中流砥柱,就是不知道他们在京城那边的动作国安局知不知晓。”
许安宁低语喃喃道:“京城,国安局。”
他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问程安逸:“我比赛随机到的村庄是不是在京城?”
程安逸不知道他话题为何跳脱的如此之快,但还是回答道:“嗯。”
许安宁拧眉又问:“国安局也在京城?他们有实验室吗?”
“国安局在全国开设了不少分局,京城自然也有,总局的地点除了他们内部人员外没人知道。”程安逸想了想又道:“实验室那就不清楚了,这种东西一般属于国家机密。”
看出许安宁的心不在焉,程安逸问道:“怎么了?”
许安宁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和上次一样,我又发现了一件和比赛不相干的事,一种能腐蚀鬼魂的东西。”
许安宁把他遇到王阳并且一听到实验室心中就会产生不安的情绪,还有之后发生的事一股脑的都说给了程安逸听。
现在回想起自己跑了一圈后又被鬼追回到王阳身边,真的有种怪异的感觉。
就好像有人故意把他放在这个比赛里,让他知道实验室的事,又故意让鬼追他,最后由王阳带着他找到阵眼。
不然怎么解释一个鬼力非常低,连实验室都进不去的鬼,竟然能吓跑别的鬼带他去阵眼处啊。
这也太不科学了。
听完对方的讲述,程安逸的面容可见的变得黑沉严肃。
能腐蚀鬼魂的东西,一般都是历史悠久的圣品,比如某某寺院里的梵钟、玄门天师一代传一代的法器。
这些东西进了什么所谓的实验室真的能变成一堆废渣被扔到河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