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夏莲把行李送到,拿了钱,罗耀祖高兴的去买了两个烧饼,蹲在路边就啃起来。吃完一个,刚想咬第二个,想起了狗娘来,便忍住了,把烧饼塞进裤兜里。
这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看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那人竟是枫林垇的匪首,旁边还站着那大烟牙老四。只是他们的穿着,已经是个普通人的打扮,完全看不出是个土匪。
“兄弟,你借了我们那么多鸡肉,现在该还了吧。”
“我…我没借。”
“没借,那就是偷咯。”
那匪首按住罗耀祖的肩膀,给了个阴险的笑容,罗耀祖看得心里发毛。说道:“你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如果是借的话,你还给我们就得了。如果你承认是偷,那我们就把你送到官府去。”
一个土匪竟然说要把他送到官府,罗耀祖差点笑出声来,不过他还真不敢去官府,因为现在是个逃兵。
匪首手伸进罗耀祖的裤兜,拿出那个烧饼,咬了一口,又还了回来。说道:“我猜你是没得还,也不想去官府,这样吧,你帮我们干一件事,事成之后,不但不要你还,我还给你白花花的银子,怎么样?”
“什么事?”
正在找事做,事就自己找上门来了,罗耀祖立刻答应下来。
匪首搭着罗耀祖的肩,和老四一起来到一处别墅前,说道:“这栋房子的主人叫黄春富,是修仁城里第一大土豪,他的儿子叫做黄元松,是我们的朋友,你只要把他带出来,我就给你十个大洋,怎么样?”
“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不自己叫他出来?”
“我们是土匪,他是少爷,他爹不给他出来啊。”
“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又怎么会认识?”
“少废话,你就说做还是不做吧?”匪首目露凶光。
“做,有银子怎么会不做,但是你们要把实情告诉我,免得出了差错。”
匪首看了看四周,把罗耀祖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实话对你说吧,你也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要黄元松做肉票,索五百大洋。只是这黄元是个书呆子,半月不出一次门,无从下手啊。我看你有点头脑,能逃出我们枫林垇,应该能把他骗出来。”
没错,他们在这蹲点好几天,连黄元松的影子都没看到,正焦急的时候,碰到了罗耀祖。
五百大洋,这个数目把罗耀祖吓了一跳。他们整个寨子的钱加起来估计也没有五百,这些土豪的钱大多数都是不干净的,取了也不会遭雷劈,他笑了笑。
“五百大洋才分给我十块,我才不干呢?”
那老四走过来,推了一把罗耀祖,骂道:“你别不识抬举,小心我把你给剁了。”
“哎,别怒。”匪首把老四挡住,回过头来对罗耀祖说:“我看你也没去处,不如跟着我们,以后一起吃香的喝辣的,但是你首先要把这件事情给办好了。”
“行,我们先回去想想办法,这事急不来!”
“好,那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他呢,叫老四,你叫他四哥好了。我姓言,人送外号九干狸,你可以叫我九哥,不过他们都叫我老大。”
“我叫罗耀祖,你们想叫我什么就什么。”
“哈哈哈…”
这正合罗耀祖的意,当土匪虽然名声不好,但是当下那也没办法,自己连个窝都还是和狗娘一起共的,吃不饱穿不好,当土匪那还有个落脚的去处。再说了,古时候那些梁山好汉,不也都是土匪吗?
罗耀祖被九干狸带到一处民房,房里还有几个弟兄,都是在山上见过的。九干狸向他们说明了情况,又互相介绍了一下。
原来这里是他们在城里的一处窝点,当土匪也不总是在山上,反正是在山上为匪,在山下为民。
晚上,一桌丰盛的饭菜,算是给罗耀祖接风。饭饱酒足,他拿个小盆把剩饭剩菜装上,和老四来到破窑洞。那黑狗勤快的摇着尾巴,像是见了老朋友。
把剩菜剩饭倒进那烂瓦缸,黑狗自己就走过来吃了,小狗太小还不会吃,在一旁咦咦的叫。罗耀祖把它抱起来,边撸边说:“我要走了,有时间我会常来看你们娘俩。”
这可把老四给看乐了,笑道:“你啥时候还和狗沾亲带故上了。”
“他是我养娘,没有它,我早就见阎王爷去了。”说完,跪下磕了三个头。
第二天,罗耀祖换了衣服,挑着一担柴火,来到了黄春富的别墅前。那别墅高墙大院,占地有好几亩。
“卖柴咯,卖柴咯,要不要准备点柴火过冬啊。”
罗耀祖扯大嗓门冲着别墅里喊,昨天在这里的时候,他就听到一位像是管家一样的人,说要准备柴火过冬。
果不其然,没一会就走出来一位老妇人。
“卖柴的,多少钱一担啊?”
“二十块钱一担,都是上好的棠梨柴,耐烧,火又旺,还不爆火星。”
老妇人走过来看了看,说道:“那挑进去吧。”
罗耀祖跟着老妇人进了别墅,黄春富真是有钱人,把这别墅整得像个园林一样,还有家丁背着枪走来走去。
拐了几个弯,听到有人拉二胡,是彩调剧《赶子牧羊》的唱段,罗耀祖问:“府里那位如此雅兴?”
“是我家少爷,可喜欢听戏了,每天都要自拉自唱上好几段。”
罗耀祖记下心来,把柴火放好,走出来时,刻意伸头去看了一下。见一位穿着长袍的少年,约么二十出头,正沉浸其中。那持弓的姿势,还有按弦的指法,都称得上是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