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御玄澈从昏睡中悠悠苏醒,他蹙眉,扶着额头 ,摇晃的坐起,
脑海中还在回荡着自己梦中所发生的一幕幕,
那些梦境竟是如此真实,让他甘愿沉沦。
他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正欲唤龙一前来,便听其叩门之声,得了许可,便推门而入,
“主子,您终于醒了!”
说着,便环顾四周,但见四周无夜寒尘的任何痕迹,脸色瞬时大变,
只听“噗通”一声, 他垂首,跪在御玄澈的跟前,
“主子,夜公子他,命人打晕属下,偷偷走了,怕是去找沈小姐去了。”
御玄澈闻言,眸中霎时布满寒光,冷飕飕的,令龙一不禁打了个冷颤。
“说清楚。”
话语间,却无意间瞥见,那香炉里还未燃尽的香烟,在苟延残喘地袅袅挪挪着,
似在述说着什么。
“幻香?!”
但见那薄唇轻启,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两个字,
怪不得她的梦中皆是与阿宁亲密的画面,让他欲罢不能,不愿醒来!
话落,
他豁然起身,不等龙一回答,立刻赶往夜寒尘的房间,
随着门被他大力的推开,
那张精致的卧榻之上,空空如也,宛如夜寒尘从未出现在此地一般。
毫无他存在的痕迹。
联想到龙一刚才所言,御玄澈周身的气息愈发阴沉,他冷着脸,目光直视着空荡荡的床榻,
“夜寒尘!”
“你卑鄙!!”
声音中,带着某种不明的意味,似嗔怒,又似哀怨,
无人回应。
“呵!本王到底还是低估了你,你倒是下得一手好棋!打着一手好算盘。”
“主子,”龙一低着头,站在御玄澈的身后,他身材魁梧,此刻却在这个冷峻的男子面前,身子颤了又颤,
实在不敢言语,只能听着御玄澈一人在这自言自语,自说自话。
“夜寒尘,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动你,
只是,你若是以为如此便能将阿宁抢走,
那你可就太天真了,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想要与本王争抢,你还嫩了些!”
许是太过愤怒,他的胸口随着喘气的起伏也剧烈起来,
“你可知道,从一开始,她便只是本王的,从来都不是你的,你晚了一步,便是晚了,
如今,你偷偷离开,倒显得你越发的不自信了,”
“呵,本王倒要看看,你这次又能耍什么花招!”
龙一听着御玄澈这般自言自语,不跌咂舌,
他本以为,主子与夜公子已然谈妥一切,
如今看来,夜公子这一招,着实是打了主子一个措手不及。
这下,主子与夜公子,这梁子算是结大了!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试图缓解这压抑的氛围,
“主子,眼下,我们是否要?”
言下之意,是要不要继续追寻夜寒尘,抓住这个罪魁祸首。
但见御玄澈冷眼的瞟了龙一一眼,那眼神,令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备马。”声音清冽而低沉,却不容置喙。
“传本王令,着即刻起,全城搜捕夜寒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主子。”
龙一领命,退出了房间,
屋内,又只剩下御玄澈一人,他望着那空空如也的床榻,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转身离去。
片刻,便见他穿上黑袍,骑上黑风,一路追寻夜寒尘,
风肆意地呼啸,御玄澈长发被高高吹起,墨黑锦袍随着风的“撕咬”,猎猎作响。
迎着风,朝城外疯狂的奔去,
却不想,刚出城门不久,空中传来一道高亢的鹰唳之声,
在他的上空久久盘旋,
霎时,
黑风前蹄扬起,一声嘶鸣,竟似在回应那高亢的鹰唳之声,
随着那掀起的飞雪,那高傲的雄鹰,突然收起翅膀,
竟是直直的下落,
下一秒,便见那鹰,站在了御玄澈的手上,
它俯着头,在御玄澈的手心,轻轻的舔舐着,
“阿九,你怎么来了?”
御玄澈抬手,摸了摸那鹰的头,冷不丁的说道,
“可是战场有变?”
话落,便取下那锋利的爪尖之下那细小的信桶,
打开一开,但见信上,布满了凌乱的血印,
遽然间,
御玄澈脸色大变,眸中闪过一丝阴鹜,
那信上,只有两个字:
【速回!】
信纸被御玄澈揉成一团,捏在手心,就要变皱,
而雄鹰阿九,依旧低头站在他的手上,闭着双眼,似在他休息。
“阿九,你回去,告诉慕容枫,本王即刻便回。”
低沉话语落下,
阿九睁开眼睛,仰着头,亦是在望着御玄澈,
眼中似乎闪过某种不舍的情绪,
随后,便收起利爪,在这方雪地里,留下最后一副深达几寸的鹰爪印。
而后,便一跃而起,朝着远方,久久盘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