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我又梦见了我在顾家生活过的一切点点滴滴,梦见又回到了锁仙谷。还是那个春暖花开的季节,顾家夫妻仍然在旁边看着我和顾希墨练剑,他们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一会儿之后,师爷爷的脸又浮现在我眼前:“珊珊,我把我的内力全都给你,你一定要救出希墨,和他远走高飞。”
又一会儿,赵高的脸又浮在我面前,“珊珊,我师哥将你们托付于我,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会视你们为我的亲人。”
我此时吓出一身冷汗,使劲想睁开眼睛却还是挣不开,老太妃慈祥的面容又浮现在我面前:“珊珊,祖母要去了,我知道你不一定会嫁给湘煜,但祖母还是想为他努一回力。
湘煜这孩子从小到大都不曾让人操心过,可却情路坎坷,本欲和蓉蓉成亲了,却又因为家里的各种事情给耽误,自蓉蓉去世后,他就没有一天快乐过。你的到来让他重活过来了。……”
老太妃断断续续的话越飘越远,我大叫道:“祖母…你不要走。”
喊完这一句后,我瞬间就清醒了,睁开眼睛,抬起头来,却见我身上披着的一件披风从肩膀滑落了下来。我明明记得自己坐这儿是没穿披风的,那么谁帮我披上的?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珊珊,你又做梦了。”
“谁?”我扭头一看,原来秦湘煜就斜靠在不远的椅子上,听见我的喊声,即刻走了过来。看来我身上的披风是他拿来帮我披好的。
那老太妃刚才与我说的话,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想到这儿,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伸手去摸老太妃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冰凉。
“啊!”我吓了一跳:“祖母。”随即去看她的面容,但见她慈祥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微笑,很显然她是在睡眠中安然去世的。
她在梦中向我告别,老太妃是我来到秦氏别庄以来最最疼爱我的人,她是真的把我当成了她的亲孙女啊!就是知道我不是英莲姑姑的女儿,她的初衷也从没改变过,这样的一个慈祥的老人去了,让我怎么能不伤心呢?
秦湘煜见我神色不对,也过来摸了摸老太妃的手,又看了看她的面容,他也明白这是老太妃辞世了。
看着泪眼婆娑的我,秦湘煜比我冷静多了。
“珊珊,别再伤心了,祖母心事已了,去得很安祥,我现在去通知父亲母亲,找大夫确定一下,再安排出殡后事。”说完便出门而去。
一会儿之后,环语进来了:“珊珊,少主要我来陪你,怕你伤心过度又犯病。”
我抹掉脸上的眼泪:\\\"环语,老太妃生前待我不薄,我想陪着她老人家。\\\"
环语道:\\\"姑娘,太妃去世,其实我也很伤心的,自从我到秦家以来,她待我从来不似下人,倒是她的亲人,老太妃一生都在为子孙而活,她所求不多,她只希望子孙平安幸福。”
“环语,……我知道,可我就是过不了这道坎。”
“珊珊,少主怕你犯病,你还是先好生休息一下,天很快就亮了,我给你熬了点粥,去给你端过来。一会儿之后恐怕还有得忙,你刚经历长途跋涉,得保持体力。\\\"
我没有反对,环语很快退出去。
不到一盏茶功夫,环语便端着粥来到我身边,我接过粥喝光。
这时候秦子婴夫妇带着府医赶过来了,那府医上前大致给老太妃检查了一下:“主家,太妃已经去世,请大家节哀。”
秦子婴夫妇脸上一片悲凄之色:“珊珊,环语,你们辛苦了一夜,就各自回去休息吧!眼下的事我们来安排。”
我将碗交还给环语身边的侍女:\\\"既然如此,环语,我们走吧!\\\"
\\\"好!\\\"
环语和我起身往院子里走去。
今天的月亮很圆很圆,但是风却有些凉。
我们沿着石板小路慢慢走着,两旁种植着几棵高大的松树。
走了一会儿之后,我在一条石凳上坐了下来,看着前方,环语站在旁边陪着我。
\\\"环语......\\\"
\\\"嗯?\\\"
“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环语想了想,\\\"这个不太好说,因为这只能靠缘分,也许有,也许没有。\\\"
\\\"那如果没有呢?\\\"
\\\"也可以啊,我们都不用再重复前世今生了。\\\"环语淡淡道。
\\\"可是......\\\"
\\\"怎么了?\\\"
\\\"如果这世界上有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名字都叫一样呢?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啊?\\\"
说完后,我又忍不住\\\"呵!\\\"一声笑出声来,环语也笑了起来。
环语看向我说:\\\"珊珊,您还年轻,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以后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现在就不应该去胡思乱想了。\\\"
我点头说,\\\"好吧,环语你说得对,我听你的。\\\"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脑海里突然想到了去年我刚来到秦氏别庄时,秦景煜带我晚上偷溜出去的情景。
可如今这个少年却变成我都快不认识了,也不知道我离开的日子里他经历了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秦景煜匆匆而来,他看了看我,好像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又急匆匆的向老太妃的卧室走去。
我知道他这是想去见他祖母最后一面,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我知道曾经的那个少年已经离我远去,也许以后我们就是个熟悉的陌生人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心里忽然有种怅惘和伤感,我知道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可就是控制不住。
环语好像感觉到了我的伤感,轻轻道:“姑娘,我们去休息吧!呆会儿,布置灵堂之后会很多人过来吊唁。”
环语说得对,我不应该胡思乱想,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保持体力,帮帮湘煜……
我道:“环语,你不会见意和我一起去房间休息吧!”
环语有些懊然:“姑娘,这于礼不合……”
“环语,你想什么呢?可说于礼不合,我在这个家里充主子才真正的不合。你把自己的心都放在秦家,称你一声小姐也不足为过。
再说老太妃,主家何时把你当成一个奴仆看待了。而且我现在一个人孤单,想要你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