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斜低头用力揉了揉脸,缓缓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齐苏瞬间无语,之后也没说什么。
张启山瞥见齐苏走来,冷漠的眼底泛起柔和的神色,齐苏斜眼看了看,脚步微顿假装没看见张启山热情似火的表情。
“还真冷淡。”
齐苏肯定的点点头,他就是心肠硬的,随后抖抖耳朵,假装没听到那句牢骚,对这些混蛋同情就是对自己残忍,有过无数次教训足够叫齐苏记忆深刻。
张启山朝他笑了笑,齐苏浑身一抖,下意识的要喊这有流氓了。
几道光束很快照亮前方的黑暗,细小浮沉颗粒随着光线的晃动随处飘荡。
齐苏抛去不合时宜的杂念凝了凝神,仰头瞥向面前的壁画,这块壁画很特殊,就只有一小块,上面零零散散的画了些凌乱的线条,似乎是人。
整个的壁画诡异到极点,有人的尸体,马的尸体,堆积成一座小山,壁画的内容诡异离奇,画风荒诞怪异,冷不丁直视,非常具有震撼人心的效果,齐苏下意识放缓呼吸节奏,他目光一扫,忽然看见张千军万马脸上快速闪过一抹惊讶。
不等齐苏细问出声,张千军万马忽然挪动脚步,强光手电筒径直对准了最后一幅画。
这幅的内容更加令人惊奇,所有的篇幅着重描述了一片黑斑,几乎覆盖了壁画的所有留白,说是黑斑倒也不准确,它是用暗红色颜料画的,眼下的场景情况特殊,用手电一照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王胖子嘴里不断的吸着气,“天真这画怎么那么怪异,谁家缺心眼把画也搞得那么邪门,存心吓唬同行?”
张鈤山不知何时缓步来到齐苏身侧,神色有过犹豫,齐苏分了一个关注的眼神。
“鈤山爷爷你有话不妨直说。”
齐苏想到张家的那些档案部就隐藏着很多的资料,张鈤山曾经也是张家核心成员,必然是看过那部分资料的,岂料,齐苏才问完,张鈤山忽然隐晦的看了一眼张启山,语气含糊的解释。
“当初还没从家族脱离的时候,我听老族长说起过,大部分蒙古人崇拜长生天外,还有少部分信仰黒蟒蛇。”
齐苏这才恍然刚才张鈤山为什么会出现那种情况了,张启山是从本家驱逐出去的,提起这茬的时候难免顾及一下他人感受。
解语臣郑重的扫了几眼壁画,漂亮的眉眼深深地蹙起,听到张鈤山的叙述, 缓缓摇了摇头。
“只怕没张会长说的那么简单,吴斜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怕我们这次招惹上的东西比以往的那些还要难缠。”
最后一句话解语臣是对吴斜说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平静,黑瞎子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锋利的匕首,忍不住抬眸轻睨。
“花儿爷怕了?”
不等解语臣做出相应的表情,齐苏便已经率先一步抬起腿在黑瞎子的脚面上重重踩了一下,黑瞎子的脚趾被齐苏强势镇压,疼的面部五官顷刻变脸。
“要谋杀亲夫啊。”
解语臣轻哼一声,面露不愉,简单的踩一脚便宜这口无遮拦的混蛋了。
张海客扭头欣赏了一会眼前的热闹,视线微转,假装不知道齐苏当众“施暴行凶。
而张海言心情就更愉快了,他继续刚才的话题,眼睛笑眯眯的看向张启灵。
“族长你了不了解蒙古文化?”
“我曾经研究过。”张启灵缓缓点头,齐苏一看全身微震,心中充满期待。
活得久,果然有优势。
随即齐苏的目光带上几分嫌弃的看向张海客,要不张启灵能成为族长,光是这孜孜不倦的好学精神就值得所有人尊敬,看看同样的族人,他都不稀罕数落。
张海客几不可查的挑了下眉,注意到齐苏复杂难辨的视线,不退反进,暗哑的声音很快在齐苏耳边清晰的萦绕,“小族长你这个眼神,让我很伤心难过呢……”
不待张海客倾诉完,齐苏猛地抬起胳膊肘,结实的肘关节一下怼在了他胸肩处。
听着身后低沉的闷哼声,齐苏顿觉全身心的舒畅,缓缓放下胳膊,他缓慢回头冲张海客绽放出一个标准的假笑。
“再毛手毛脚的,小爷我让你感受到什么是孤单寂寞冷。”
张海客不敢再闹了,立刻乖乖的举着双手做投降状,齐苏又瞪了一眼这才罢休,张海客心情愉悦,唇角轻扬。
只是当他扭头却发现张千军万马正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紧盯着他看,双方悄无声息的对峙了几秒,还是张海客率先开的口。
“你在看什么?”
张千军万马扯扯嘴角,坦若的迎上了张海客暗沉沉的表情,半响才施施然的挪开。
”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受虐倾向。”
面对疑似情敌的无端指控,张海客并不辩驳,脸上笑的更为肆意,真是可悲的男人,他哪懂伴侣相处的小把戏,张千军万马觉得奇怪,要搁往常,他骂人这家伙早翻脸了,今天怎么那么安静。
张海客也没过多解释,摇晃着身体轻哼起了小曲,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张千军万马看了许久,最后白了他一眼。
德行。
张启灵缓声说起了壁画黑影的来历,他讲故事的时候声线平缓,语调动人,齐苏盯着那张俊美出尘的脸,一阵眼晕,没记住多少具体细节,光听他说话了。
吴斜拍拍裤腿,勾唇轻笑,“咱们几个文盲硬是逼得小哥开起了学堂。”
黑瞎子听了,只觉得极其冤枉,他可不是文盲,他有正经学位证书的,自己不学无术,就不要来沾边。
“小三爷文盲的是你,不是我。”
听着黑瞎子竭力甩锅的话,解语臣不怀好意的睨视着他,“黑爷承认自己无能不丢人,反正大家都知根知底的。”
张鈤山冷眼注视着,当听到吴斜公然调侃黑瞎子的时候,毫不掩饰的大笑,这笑声真诚不做作,齐苏听了都忍不住受到感染,眉眼带上了笑。
黑瞎子感觉很难受,觉得按照这个节奏走下去,他那点剩余不多的清誉早晚要被吴斜败干净,收了个坑货徒弟真是造孽了。
“你们笑够了没?”黑瞎子没法收拾那几个损友,只好拿可怜的刘丧出气。
刘丧抬起眸子,对上黑瞎子仿佛要吃人的视线,心虚的轻咳一声,揉揉快要失控的脸,勉强将注意力拉上了正轨。
“这个黑池有什么说道,蒙古人建这玩意总归有个由头吧。”
看到刘丧被黑瞎子光明正大的欺负,王胖子的心底多了一分怜悯。
“黑爷你可真不地道。”
齐苏向好黑瞎子瞥去戏谑的眼神,不过这人脸皮厚,嘴边略微弯起,弧度始终保持灿烂状态,好像听不见那些讨伐他本人的声音。
王胖子数落完黑瞎子,几步冲到张启灵的身边,视线陡然一转,炽热的目光开始盯着不远处的那口棺材。
“小哥,我们开棺吧,是人是鬼打开棺材一看就清楚了。”
张启灵不为所动,他按住了神情急躁的王胖子,就在此时张海言忽然侧目扫去,结果不巧看见惊悚的一幕。
原本盖的严丝合缝的棺材居然开启了老大一个口子,就是不知道里面的尸体跑出来没有,张海言笑脸微僵,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道,“见鬼谁把棺材打开的。”
吴斜同样见证了这一幕,习惯性辩驳,“不是我做的,和我没关系,我没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