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脚印纤细瘦小,一看就是女人所为,齐苏又抬眸仔细看了一下,地上脚印非常清晰规整,不似仓促之间留来的痕迹。
吴斜看向地面,凝了凝眸,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沈芊钰她们到底隐瞒了什么重要信息,这脚印我看着感觉不太对劲。”
王胖子不明所以,疑惑的挠了挠头,“有什么不对,这就是女人的脚。”
解语臣走在后面,倒是听明白了,缓声解释,“吴斜你的意思是这脚印看着不像是正常行走的那种。”
黑瞎子举着火把,视线微微一转,看向了吴斜,他倒是难得保持安静,而被行了注目礼的那个忽然抬起手臂,在空中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还是小花聪明,我想说的就睡了这个意思,你们不觉得这两行脚印有些古怪。”
王胖子还是一脸的疑惑不解,抓耳挠腮的冥思苦想,解语臣心神一动,眼波流转间若有所思的凝向地面,他虽然主职唱戏,但有些地方是相同的,他一语道破天机。
“沈芊钰和她的同伴似乎在这跳舞,还是戏步。”
张海客神色微怔,话音刚落,目光有些狐疑的瞥向解语臣,“花儿爷你确定?”
解语臣没有回答,而是颔首微笑,他身上那种自信强大的感觉使得张海客不说话了,眉头不自觉紧拧成了一团,眸子认真专注的凝视着地面。
戏步顾名思义,是戏曲演员们为了更好的体会理解角色而创造的一种艺术形式,不同的戏曲类型自然有各自不同的戏步。
解语臣是戏曲大家,同样也会跳专业的戏步,所以他一眼看出地上的脚印格外诡异。
张千军万马听他们低声讨论了许久,脑海中忽然蹦跶出壁画上跳舞的舞女,谨慎的出声,“你们还记得那幅诡异的壁画,沈芊钰两人的遭遇是否和壁画上的舞女有一定的关联?”
吴斜垂眸思索,觉得有几分道理,张启灵缓步上前,目光一转,表情肃然的看着前方,那里放着一口造型精美的棺材。
张海言歪了歪头,顺着张启灵的视线看了过去,出于谨慎,十分忌惮的没往前凑。
王胖子这时也一反常态的没表露出激动的情绪,而是小声的和吴斜商量着什么。
张启山看到棺材后退了几步,主动把场地让给了张启灵。
“族长请。”张鈤山微微弯腰,笑眯眯的做着邀请的手势,张启灵没动,而是微微扭头视线漠然的看向张海客。
齐苏纳闷的注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是否每个张家人都可以成功解读自家族长的加密文件,不然张启灵不开口,怎么看懂他心思。
张海客挥挥手,他与张海言四散开仔细的探查了棺材周围的所有角落,确定没有问题后喊了声。
“一切正常。”
吴斜还在思考刚才的事情,解语臣知道他钻牛角尖了,理了理凌乱的衣摆很不走心的劝慰道,“不要多想了,该来的总会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千军万马抖抖肩膀,唇瓣扯开愉悦的弧度,喉咙里还不小心泄露几声笑,落在后面的刘丧白了他一眼,脚下忽然加快速度。
齐苏没有动身,因为不知何时,空中开始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气味,他不解的拧了拧眉,感觉这味道不是很难闻,就是形容不上来的怪,似乎还挺香,张千军万马看他迟迟不见动静,回首瞥来疑惑的目光。
“小族长你在做什么?”
黑瞎子忽然板起脸上前几步,鼻翼不断耸动,然而俊脸一直往齐苏身上蹭,看似在找气味来源,实则趁机占点便宜。
齐苏额头青筋暴起,黑瞎子高大的身躯一逼近,害得他直往后退,结果背后就是张千军万马,他已然退无可退。
这混蛋还装作一本正经,选择性的失明,微微躬身,距离更加严丝合缝,齐苏忍无可忍,一只手臂用力按在黑瞎子的肩头,另外一只手掌抵着下颚不让他再往跟前凑。
黑瞎子动弹不得,竟然还委屈上了,“小苏宝贝,你最近对我好冷漠哦。”
齐苏没给他使好脸色,扭头冲张启灵大喊,“小哥救命。”
不过三秒,救世主登场,身上的牛皮糖被人从身后用暴力撕扯开,齐苏仰起头深深地吐气,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他尴尬的回过头,不太情愿面对此时的张千军万马。
“让你见笑了。”
张千军万马神色未变,好像没看到这场闹剧似的,随后勾勾唇,笑容很浅淡。
“没事,反正已经习惯了。”
齐苏有些噎住,竟然不知从哪辩驳,张海客看出齐苏面临的窘迫,将他喊了过去,齐苏如蒙大赦,光速转身脚下跑的飞快。
张海言看了看齐苏余怒未消的脸蛋,神色莫名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黑瞎子,想了一还是疑惑的问出了口。
“怎么跟黑爷闹上了?”
齐苏重重的抿了下唇,黑着脸默然不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玩意,纯纯就属欠揍型的,和这样的人相处千万不能给好脸色,稍微对他好点就蹬鼻子上脸。
“他欠打。”齐苏咬着牙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的字眼,这么气,张海言眉梢微挑,心里虽然还很疑惑却明智的没继续追问。
吴斜频频的抬起手臂,异常的行为很快引来王胖子关注的目光,“天真你干嘛呢,难道你也患上了洁癖?”
正在观察壁画的张启灵跟着投来疑惑的视线,齐苏心里一动,想到先前闻到的气味,难不成是从吴斜这里散发出来的?
吴斜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半天,猛地从腰间扯下一个袋子,看了一会忽然做恍然状,表情丰富的把齐苏都快逗乐了。
“我们之前住在山洞的时候,我挖出来一块石公痣,这东西比较罕见,我觉得惊奇就没扔,倒是没料到它还会散发香味。”
吴斜开口解释,随后表情逐渐凝重起来,这种黑色肉瘤是他从那晚休息的山洞里挖到的。
本来是没有味道的,现在却是香气四溢,这一反常现象由不得他不重视。
然而联系到眼下的场景,吴斜就难免胡思乱想,是否尸国宴上的人在吃同伴的时候,事先也用石公痔当调味料腌制过一遍,
嘶赶紧打住,吴斜立刻住脑,这话题不能细思,容易吓到自己。
“这有壁画。”张启山突然喊了一声,齐苏伸手拉了一下还在发呆的吴斜,示意一起过去,随即安抚的拍了拍吴斜的肩膀。
“小三爷你又在瞎想了是不是?”齐苏随口问道,他知道吴斜的脑回路比较清奇,没事的时候还喜欢瞎琢磨,特别在墓里,思维尤其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