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寂!】
被猛地一喊,苏寂回过神来:【随风?你回来啦......】
【现在不是我回没回来的问题,】随风无奈打断她,【你是怎么做到让剧情变成现在这样......】他看到的时候还以为又换了世界,查了一下才知道都是因为她。
【怎么了?】苏寂一愣,在她昏迷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吗?
看她也是不知情的样子,随风缓了缓情绪,然后扔下一颗惊雷:【就是女主自杀了,为了让这个世界继续存在,剧情改变了。】
【也......没什么吧,】他有些心痛地继续,完全没注意到苏寂情绪的异样,【反正你已经很好地完成了前两个任务,这个世界失败......也没关系,只是那么简单的世界我原以为你能......】
怎么会自杀呢,苏寂满脑子都是筱蝶的脸,根本听不进随风的话。
明明她都已经做好了安排,她会顶罪的,筱蝶依旧可以那么单纯快乐的活着,活成她喜欢的样子,再完成她的梦想。
她愿意穷尽一生让她快乐。
她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啊......
喜欢倚着她的肩撒娇,上课时及时叫醒她,看到美丽的风景吃到美味的食物第一时间分享给她,永远只对她傻笑的表面温柔实则一点就炸的女孩......
消失了。
生命就这么脆弱,无论它属于谁。
【任务,失败了吗?】她低低开口。
随风顿了顿,迟疑道:【筱蝶的任务失败了,但是这个世界又产生了另一个任务,只不过剧情已经崩坏到我也无法预知的地步,所以我暂时也不知道新的任务具体是什么......】
【阿苏,你怎么了?】随风终于感觉到苏寂低落的情绪。
苏寂吸口气稍微驱散胸口的憋闷,拔掉手上插的针头掀开被子下床:【没什么,还有事情要做。】
【什么事?】随风不解,【这个世界都这样了,我们干脆就放弃吧,直接到下一个世界,说不定更简单呢......】
【随风,】她止住他的话,【我不想逃避。】
无论是感情还是责任,她不希望这就是结局。
随风一怔,似乎不太理解,又似乎想到什么。
【好。】
跟那个人一样呢,无论是他还是她,他怎么忘了。
他最初是有情的。
......
剧情变化之大超出了苏寂的想象。
没有杀人,没有自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筱蝶也像是从没出现过。
熟悉的号码那边是一个陌生的女生,明明学校里的同学都没变,可他们就是不记得筱蝶这个人,学籍也没有了,去筱蝶的老家也找不到她的父母,甚至哪怕一个和她相关的人也找不到。
苏寂有些迷茫,在什么线索都没有,连任务都不明了地情况下,离开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剧情已经改变了不是吗,筱蝶也不会死了。
可,看不到筱蝶好好的活着,她始终不安心。
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了,是不是代表......她被抹除了。
这才是最坏的结局吧......
【要不,还是回去吧......】随风小声提议,苏寂已经辍学了,他每天看着她到处奔波找人心情也是复杂,想劝她又不知道怎么说。
苏寂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把鸭舌帽压得低低地挡住灼热的阳光,闻言动作一顿,继而平淡道:【好。】
【等我做完最后一件事。】
......
这个世界里,唯一还和她有点关系的人,只有他了。
秦功堰。
她想和他告个别,就当做和这个世界告别,和杳无踪迹的筱蝶告别。
“叮咚——”苏寂按响门铃,静静在门口等待。
不知道他还住不住在这间公寓里,刚这么想,门就被打开,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好久不见。”她淡淡一笑。
对面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像被定住了一动不动,苏寂脸上的笑容消失,挑眉对上他异常晶亮的眼。
秦功堰半晌才反应过来,忙侧身让她进来,手脚有些僵硬地跟在她身后,头低着有些不知所措。
他这几个月一直在找她,上次她离开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伤,他想知道她怎么样了,却联系不上她,打听到她辍学以后,就更担心了,日思夜想着,她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了,他还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
“伤口愈合得怎么样?”坐在沙发上,苏寂瞥到他脖子上的伤痕,落了疤,有淡淡的红印。
“挺、挺好的,就是医生说伤到了喉咙,以后不能大声说话。”秦功堰坐到她对面,突然想到什么又站起来,“你想喝果汁、牛奶还是水?”
“不用了,我就走了。”苏寂也站起来,“这次过来就是跟你道个别。”
“我要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什、什么?”秦功堰皱眉,眼神慌乱。
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要走?
去哪里,什么叫永远都不回来了?
是不回来这个地方,还是......
他最想问的,其实是:那我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你?
但最后,所有的句子都堵在胸口,只有几个软弱无力的字眼从口中吐出。
“怎么了吗?”
苏寂摇头,不想多说什么,她走到门口,转头看向身后的秦功堰:“不要再跟流氓混在一起了,世界上的好人挺多,总有你喜欢的。”
“你女朋友小婉,别的不知道,但能看出来,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子。”
“还有,”她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黯色,声音低凉:“如果有天遇见叫筱蝶的女生,可以的话,对她好一点。”
“再见。”
再无留恋,她推开门步子迈得洒脱。
秦功堰攥拳,松开,再攥紧。
“等等......”
“嗯?”苏寂停住动作,却没有回头。
心脏砰砰跳得剧烈,像很久以前,他还在念五年级的那天,温柔阳光下,第一次心动,他还在因她而欢喜,她就已经洒脱走远。
像没什么事能放在心上。
这次依然。
“一路顺风。”
眼前的人走远,他把自己关在卧室,打开床头柜的抽屉。
发黄的信纸在纯色釉面的对比下显得格外老旧。
像他堆积在喉陈腐得发了霉的那些心事和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