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寂州婚礼举办的那天,陆相挽来的很晚,拉着薄时漠赶着也只是赶在了仪式正进行的过程上。
薄时漠搂着她自然而然坐在婚礼的第一排,坐定是在交换戒指之后,她只看见了许懿偏躲贺寂州的吻。
吻落在她的嘴角。
仪式彻底结束之后,薄时漠还搂着她,生怕她丢了有什么不测似的就是紧紧搂着。终于她能找了个理由摆脱了薄时漠,就匆匆上楼。
她没敲门,门虚掩着,化妆师和她问好然后离开下楼。她站在门口,许懿坐在化妆台前,她已经换下雪白的婚纱正,穿着红色的吊带长裙晚礼服,用金簪子挽着黑色的秀发。
她久久发呆回神之后,凑巧在镜子里见到了陆相挽的脸,她立马惊喜得转过身回头,见真的是她站在门槛里。
“相挽,好久不见。”
她站起来迎她。
陆相挽关门走一步进去,出于愧疚所以她没热情没敢走得离许懿太近。
“对不起。贺寂州和我合谋救出司如,他又用司如从凌夏浔那里换回你。我如果没答应他,你也不用在这里和他结婚。我不知道他是为了拿凌司如威胁凌夏浔换你回来,许懿我……”
这些贺寂州都已经说过了。但许懿确实是不怪任何人除了贺寂州。
她走到落地窗外,坐在白蓝色的长沙发上招手让陆相挽走过去。
“好了,她已经帮着我跑了这么久,而且你们也都不是故意的,所以我谁也不怪。”
“这里楼层高,现在的春风吹来又冷又暖和的,相挽你快过来坐吧。这里的位置宽敞,我早上一个人已经坐了很久。”
陆相挽松下来进门到现在一直紧紧挺起的肩膀,她总算是松下来一口气。她有错,但幸运的是许懿愿意原谅她。
她以后有机会也会弥补许懿用来作为自己迟到歉意和补偿。
“凌司如今天来了吗?”
许懿想和凌司如见一面。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今天应该见不到她。
“还没有。”
“但我在楼下已经见到了凌夏浔。”
“和薄盛来。”
她默默又补了一句薄盛来的名字,这看起来和凌司如毫无关系的名字,她们只是相视一眼,就知道对方正想自己所想。
以后或许这三个字也会和凌司如紧紧绑结在一起。
昨早上,凌夏浔和薄盛来为了凌司如已经翻脸了。不到十个小时的昨晚,凌亢也为了护薄盛来的安危,久违得对凌夏浔恶语,两人刀剑相见。
细况不为人知,但凌司如会从凌家下台这件事已经越发传开,今早还上了所有新闻报纸最大版面的头条和娱乐软件的爆榜第一。
和陆相挽当初回复复婚的新闻网热度不相上下。
其中,这则新闻在游城闹得最是大。
就算被人几番刻意压下,今天的热度也还是遥遥领先,一直高高盖过他们的婚礼。
并且从昨晚上起。
媒体已经在苏林别墅门外等了一日一夜,想要拍摄凌司如的现在状态大做文章,但她连二门都不迈,媒体根本就不得认何。
事情眼见着是越发得闹得太大。
薄凌两家的股票也已经一路不可救药得下跌。可凌司如就是没有任何反应,不见人影。
这沸沸扬扬的新闻不仅仅是被囚着的许懿已经知道个干干净净,陆相挽刚才在仪式现场也凑巧已经听完了全部过程。
所以在现在这两双眼睛的对视里,她们心里都默契得都知道。
今天的婚礼,该到的不欢迎的都已经聚在这一堂里,还都是一个比一个更容不了人的人。这场婚礼注定已经不会太简单和容易。
陆相挽刚想开口和许懿说点什么。门把手打开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说什么呢?”
门被自外打开。陆相挽和许懿齐齐顺着声音看过去,来人正是从国外特意回来的白年年。
“年年你回来了?”
许懿还不知道白年年出过国的事。陆相挽这么一问,她才算知道。
“前未婚夫的婚礼,我既然收到了请帖,那我就必须要回来。”
白年年手上提着国外的特产,七八袋统一都用大正红色的礼盒包装。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咚砰”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每袋份量都不轻。
她不客气得不用人招呼,径直就走进阳台,她步步走近她们的沙发,双手自然交叠搭在栏杆上,低头往下看楼下的五颜六色的西装。
她从前也做过梦和贺寂州有这么一场全世界的人见证的婚礼。她能穿着白色的婚纱,他能穿着白色的西装。
但看完许懿的日记之后,她的梦就这么轻易得碎了。
她还记得碎的那天晚上,她喝酒宿醉呕吐,吐的昏昏沉沉连胆汁都没了。独自在浴室里睡了一觉,后知后觉才察觉自己已经发了高烧。
烧还没退完,就开车从医院急匆匆跑到贺寂州面前逼他结婚领证,然后和他说分手。
这些往事都如梦回。
她还是如数家珍。
一点点的,一点点的,明明,明明她也都在慢慢放下。可接到请帖的那一刻,她还是鲁莽的坐上回国的飞机,强迫自己冷静得站在这里。
看着别人穿着漂亮的白色婚纱。
看着贺寂州穿着红色的西装。
她就只是当自己这么冲动得回来看一眼真的可以彻底放下什么,还是一股子做梦那般的天真。
可事实已经证明,当她亲眼见证到这一幕真正发生,她心里还是恨贺寂州的。
恨贺寂州许给她婚约不算数。
也恨贺寂州没良心可以负了一个女孩十一年,恨他无情对这样的十一年可以无动于衷。
她对那本日记太动容。
所以她放弃了贺寂州,所以她想让许懿幸福,她是比她更应该获得贺寂州赔偿给她的幸福。
她和贺寂州的那么多年青春,就算这不算插足,她也做不到忽略和不认可是自己施加了许懿这两年的伤害,所以她愿意承认自己输给她。
许懿不是狐狸精。
一颗许懿十一年都讨不来的心。
她也真的试过去要,因为真得要不到所以自己也不要了。
因为不要所以又告诉自己真的不能爱了。
但这种事。
嘴上也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靠近和远离,活生生看着爱人的眼睛不断得,不断的撒谎。
但心上就是不行。
她是一颗人心,她不比贺寂州硬,所以她也不比许懿痛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