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盛来该问的想问的多余问的都问了,再呆在这里也是没用。他敛收所有的嘲讽,又是面无表情得一手撑着圈椅扶手就要站起来,无情的起身了一半就被凌亢拉住袖子。
他毫不犹豫的抽袖,不顾他的挽留已经干干脆脆得站起来。凌亢赶紧跟着站起,赔着笑脸好生说话。
“我们不说那些,我听说你前不久结婚了,既然都成家了,这次来游城怎么还是一个人来?”
“是不是薄家押着她做人质来威胁你?”
薄盛来看着凌亢这苍老的皱纹眼角,眼里的小心翼翼的希冀,他真得一时分辨不出来这老人到底图的是什么。
图一个为了白颂清吗?
可为她又能是为什么呢?
他想知道。
可是隐隐约约他又怕知道,怕知道到底能是什么样的过往和故事,才可以让视血脉为天命祖宗规矩的游城人,堂堂游城垄断龙头凌氏,轻而易举就可以把薄时漠苦苦谋划不得的游城江山,对他薄二少举家相送。
他怕问。
他后知后觉得,害怕凌亢回答。
可是久久的眼神交集之后,久久的对话空集空白之后,他还是问了。
“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其实凌亢压根就不图什么。真的。他没有具体目的,他也不图回报,所以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他只是为了给他而给他而已。
但若非要说一定要有什么。
那凌亢想要死了之后和白颂清合葬这算不算。
“我把凌家给你,你再也不用做什么二少低薄时漠一等,小清也能以一家主母的身份入葬,不用死了还要再受宋慧琴欺凌,这难道不好吗?”
薄盛来眼角微眯,实在说不上也看不见他眼里有什么情绪,只是他眼底的红光像是压着的火,火星里还蹿烧点惊讶和不解的东西。
要是不算聋的话,他刚才可是明明确确听见了凌亢嘴里让白颂清做主母的话。
难不成他话里的意思是他还要娶白颂清不成吗?!这意思是他们曾经会是爱人吗?不对,她们毫无关系凭什么要嫁娶。
笑话!
真是笑话?!
“你也配。”
薄盛来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凌亢,头也不回得离开,脚步越发快和匆忙,他跑着下台阶,逃跑似的开着车轰鸣而去。
“少爷。”
薄盛来到酒店顶层的时候,眼角猩红还没褪去,连着一双桃花眼里都还没回神。
身边侍从手上拿着什么文件正好在敲门。
薄盛来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揉着自己的眼间的鼻梁,仰着脑袋靠在沙发背上,给了许可让侍从进来。
“少爷,郑律师已经拟好了离婚协议书,这是刚打印下来的纸质版,请少爷看看是否哪里不合意,他立马就修改。”
“不用了,让他立马亲自拿到别墅,盯着沈青柠把字签了。“
“是。”
他已经结过婚了,按祖宗规矩已经是独立在薄家老宅之外的独户了,可以自立门户。他一早就已经想着如何离婚。
只是他若要光明正大得离婚,那这件事就必定要受着舆论新闻的热捧,或者也会对薄家股票造成有巨大波动影响。
他必须且只能找个合适离婚的时机和理由使得名正言顺,避免股东一定会在薄时漠面前参他一本,丢脸丢尽了。
现在倒好,他脱离了薄家,离婚倒也就敢于随便起来。所以这算不算现在他得到许诺的好处里最快兑现的那一个。
只是进程比他原想象得慢的多。这个奖项他兑现的可真折腾。
沈青柠当天晚上给薄盛来打了十几通电话,薄盛来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喝着红葡萄酒。眼睛看着茶几上手机屏幕不断跳动的三个字,看屏幕亮了熄灭,不到三秒钟又重复亮起。看它反反复复,复复反反。
直到临近她放弃的拨打的最后一通,薄盛来终于划开接听键接听。
“我不贪图你的这些钱。”
薄盛来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只是财产太多吓到她了而已。这小事,原本钱就不是她的,这很好解决,只要她同意离婚就好。
“这些只是暂时挂在你名下而已。我现在和薄氏没关系。这些地契要是划在我名下,薄氏早晚都要收回去。”
“不怕我不还你吗?”
沈青柠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她心情比起刚才的假想,还是挺失意的。
“你说呢?”
薄盛来可真不觉得她能拿他资产怎么样,要说他没权没势的斗不过薄时漠,她可比他更没权没势。动他的东西,她怎么敢。
他的耐心现在已经不够,今天本来就已经够烦的,一搭累一沓的,没完没了。他就想在她这里顺遂如意点,怎么还要这么费口舌。
“你立马把协议签了,我派人送你出国,老赵那里我已经打好招呼,他会照顾你。“
按计划,她最好现在就带着他的资产去国外躲着,有老赵在一旁看着她,谅她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私自转移交换之类的。
“我不去。”
“自己去还是我派人把你打晕扔过去,你可以自己选。”
薄盛来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徒留沈青柠在电话那一端等薄盛来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喂?喂?”
“薄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