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亮白的光束中,于婉一丝不挂,四肢无力地伸展开来,安安静静地躺着。微微蜷曲的长发,如海藻般披散在地面上。
属于女孩子的隐/秘部/位,都一览无遗。
那玲珑有致、满是青春气息的胴/体,无疑是很美的。然而此时此刻,几个少年心中充满了恐慌,已经完全失去了猥/亵或者欣赏的心情。
如果不是刚才惠亚文用手指试探过,感觉到她还有细微的呼吸,他们简直以为,她已经断气了。
她的短袖上衣、学生短裙和内衣并没有被扯破,而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就放在不远处——怕弄脏衣物,下面甚至还垫了张报纸。
那些都是王艺芳做的,李丹树猴急地要扯开于婉扣子的时候,被她阻止了:“你们想让别人一眼就看出来,她被某个王八蛋祸/害了,然后想到要报警吗?!”
她眼神凌厉,压低嗓音,见几个大男生都被她的话震慑住了,心底暗暗感到得意,冷冷地又嘱咐道,“不要弄坏她身上任何东西,不要做得好像强/暴一样。
这样即使事后,她不懂得审时度势,脑子抽了想要报警,只要我们对好了口供,她也拿我们没办法。说不定还会被警察,认为是诬告。你们这几个坏蛋,做坏事难道还需要我教你们?”
对于这样颐指气使、脑筋清楚的王艺芳,十年前的罗凯奇,有种陌生的违和感,隐隐的,还感到一种兴奋。
即使被骂做“笨蛋”,也完全没有不快的意思。
他当时印象中的王艺芳,是个长相平平、沉默寡言、性格阴沉,总是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女生。
这还是他第一次跟她私底下接触,惊讶地发现,这女人很有头脑,也很聪明,手段够狠,心肠够歹毒。
嗯,是他喜欢的类型。
最初,王艺芳通知他们,于婉独自一人在舞蹈教室。问他们有没有胆子趁机做点什么,只要计划得好,这个漂亮的少女,不但这次,以后都会沦为他们的玩/物。
惠亚文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说:“据说于婉在和一个学长交往,会不会有麻烦?”
“不会,”王艺芳平静地说,“他们已经分手了。”
惠亚文仔细斟酌了一下,觉得很可行。如同王艺芳所提议的,趁着舞蹈教室没人,给于婉强灌下催/情药水,然后对于婉ooxx、xxoo,再把现场用手机录下来。
由于药物的作用,于婉在视频中,表现得风/骚而主动,她绝对不敢报警——报警也没用。
事情前半截的确照他们预想中的发展的,于婉很主动,滋味很销/魂,但是做到一半,她突然流血不止,然后就晕倒了,把他们都吓坏了。
“现,现在怎么办?”罗凯奇看见年轻十岁的自己,眼巴巴望着王艺芳,战战兢兢地问道。
王艺芳却没看他,而是望着惠亚文。
惠亚文阴沉着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地上横陈的于婉:“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于婉在舞蹈教室?”
王艺芳露出烦恼的神色,摇摇头:“我不知道。”
惠亚文又想起了b大校园内,关于于婉交了男友,以及她男友不是普通人物的传闻:“阿芳,到底于婉的男友是谁?”
李晓树听见了,也惊奇地问:“王艺芳,你知道谁是于婉的男友?”
“是前男友,他们已经分手了,你们不要有多余的好奇心,没什么好处的。”王艺芳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冷淡地说道,“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怎么处理这具尸体。”
她说的是——“尸体”?
旁边的李丹树,立刻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强调:“她,她还活着。”
“马上就会变成尸体了,”王艺芳冷酷地说,“不管她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是死掉的样子,都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否则只要警方介入调查,很容易查到我们身上的。你们的室友,都会证实,案发时,你们不在寝室也不在图书馆,更没有离开学校。”
“你们只说玩玩她,没说要杀人!”年轻的罗凯奇惊恐地嚷道。
“你给我闭嘴!你想把别人招来吗?”惠亚文恨恨瞪他一眼,说道,“阿芳说的没错,绝对不能被人发现她这副样子。”
王艺芳眼神凌厉地扫视了另外几个少年一圈:“这件事,每个人都有份,出了事儿,谁都逃不掉。我们现在是坐在一条船上,只能同舟共济。”
李晓树舔舔嘴唇:“我我们,应该怎么办?”
惠亚文想了想,吩咐道:“李晓树,李丹树,你们俩兄弟去偷个标本瓶来,小心点,别弄出动静,记得里面要有福尔马林的。”
这栋楼本来就是医学楼,当然有用来盛放人体标本的标本瓶。
一听说要去那种东西,两兄弟都有点发抖,面面相觑。
“不用太大的,半米左右高的,大概就可以了。”见他们俩站在原地没动,惠亚文厉声说道,“不想死的,就都老老实实照我说的去做。”
李晓树和李丹树没有办法,只好垂头丧气地走了。
王艺芳望着惠亚文:“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我们把她藏起来,然后找一个人冒充她,假装从校门口走出去,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到,她是在学校出的事儿。”
“那要找谁冒充她?”罗凯奇惊讶地问。
“当然是我,难道是你吗?”王艺芳白了他一眼,又问惠亚文,“你打算把她藏在哪儿?”
惠亚文抬头,视线投向头顶的天花板。
王艺芳皱起眉头,怀疑地问:“你要把她装在标本瓶里,放在上面?可是你告诉李家的两个笨小子,不需要太大的标本瓶,能装下她吗?”
“当然不能是太大的,太大了,我们没办法放上去的。”惠亚文解释道,“你们俩现在去解剖室,取一些工具来。”
罗凯奇眼睁睁看着,十年前的自己和惠亚文他们,把于婉放在一块大塑料布上。
其实不需要再看下去,他已经知道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
他们把于婉切割了,于婉当时还活着,所以第一刀切开她颈动脉的时候,她猛地睁开了眼睛,露出震惊、痛苦的神色。
她张大嘴巴,像是想要呼救、想要怒吼,但是,破裂的喉管,令她只发出嘶嘶的怪音。
他们把她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密密麻麻地堆进装有福尔马林的标本瓶里,封好瓶口。
然后撬开了天花板,将瓶子横放着,藏在了上面,又将天花板钉回原样。
至于她的衣物,用打火机点燃烧掉了,灰烬都倒进了冲水马桶,直接冲进了下水道。
惠亚文当时说:“这里是医学楼,即使有人闻到福尔马林的味道,也不会怀疑的。只要不拆除这栋大楼,没人会发现天花板上,藏着一具尸体。”
事实证明,他推侧的是对的,如今整整十年过去了,也没有人发现于婉的尸体。
罗凯奇静静地看着十年前的一切,一幕一幕在眼前重演。
看着看着,忽然之间,所有的人都消失了,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黑暗中,他感觉到有冰凉、湿滑、黏腻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轻声说:“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罗凯奇觉得浑身发毛,想大喊大叫,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就不听使唤。像有什么东西控制着自己的双腿,他向前机械地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前面忽然出现了一扇门,门上的玻璃透出柔和细腻的光。
他木然地推开门,看到了一张床,奇怪,居然很像自己在忒提丝号游轮客房里的那张床。
哦,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看来,他还在游轮上,根本没有回到b大,更没有看到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他只是喝得太多,醉了而已。
至于脖颈上湿漉漉黏黏腻的感觉……兴许只是流了太多的汗。
他慢慢走过去,躺在床上。
奇怪,有点凉凉的、硬硬的,床单被浆洗过了吗?豪华游轮,怎么也会用过去乡下妇女习惯的、那种浆洗方法,把布料都弄得硬邦邦的?
真是太不舒服了,明天一定要跟服务生抗议。
罗凯奇想着想着,闭上了眼睛。
***
翌日清晨。
骆柯和叶析是被走廊里嘈嘈杂杂的声音吵醒的。
如果说叶析喜欢赖床,那么骆柯跟他比较起来,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到外面吵得太厉害,骆柯烦得要命,眼睛都没睁开,随手抓起自个儿的枕头一抛,正好砸在叶析身上,吩咐道:“你,去看看他们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叶析当然也不想动弹,可是他拿骆柯没办法,只好晃晃悠悠地起身下了床,趿拉着鞋子,推看门就吓了一跳。
呵,外面好多人,神情各异,有紧张的,有惊悚的,还有兴奋的。
随手拦住一个服务生:“喂,出什么事儿了?大家都在吵什么?”
服务生正是昨天收了骆柯大钞小费的那个,此时一脸的惊恐,瞅了叶析好几眼,才认出他,凑到他身边,低声说:“昨天夜里,有个客人老了。”
叶析愣了几秒钟,才醒悟过来,在中国的老话中,为了避讳,“死人”,一律说“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