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哈!那个大娘真的太嚣张了!儿子死了,她才几天呢,就不悲恸了,这是疑点一,第二个疑点,抢答,就是心虚,生怕小孩说漏嘴什么,肯定隐瞒了什么,第三个疑点,她抱怨狗太吵,而询问笔录里,隔壁邻居的狗上个月已经发狂乱咬主人被安乐了,我怀疑啊,大娘那个在朋友同事嘴里‘不可能打人’的儿子,是被大娘控制的!”
蓝悸越说越激动,巴不得跑去拘留所甩阴险的大娘几巴掌。
她是根据结局推导的原因,酒是不可能让平时懦弱挨打的嫌疑人发狂鲨人。
这酒,有问题。
而且小孩会逼迫怂恿他亲妈喝酒,不也是久而久之得出死者喝酒就打人的结论么?
所以嫌疑人儿子想当然以为,那个酒有魔力,能让好好的人变身屠龙凶手。
关键是,案发后,小孩心虚藏起酒瓶,大娘估计也没想到这层,一心想掩盖她过往腌臜事,被蓝悸抓了马脚!
她把种种细节和蛛丝马迹分析给道尔顿,后者很认真,还时不时回忆卷宗上的各种看似毫无关联的细节,惊为天人――
世上竟有如此聪慧的女子,比老油条还慧眼识人!
“你可能,是传说中的,天生吃这碗饭的人。”
含羞草认真道。
有一说一,他不含羞的时候,板板正正的,真的很帅!
“哈哈,不会砸你招牌的!”蓝悸高兴挑挑眉。
含羞草又红了…
……
第二天,酒瓶子检测结果出来,里面含有某种禁止流通的兴奋剂。
这种违禁品一般用于赛马场作弊,屡禁不止。
秃雷叔审了大娘一个下午,才审出大娘跟某个假扮医生的兽医买到这种“英勇药”。
雷蒙德探长带人把兽医给逮了,还顺藤摸瓜端了一个违法地下小工坊。
据说,大娘是嫉妒儿媳妇抢走她儿子,总是坚信儿媳妇有朝一日会撺掇死者抛弃她,便用这种方法“给点颜色瞧瞧”。
谁知这事儿会上瘾。
又万万没想到,小孩有样学样。
最后,积怨极深的嫌疑人,服用跟酒精成分混合的兴奋剂后,狂姓大发,亲手除恶……
“如果不是你,她一辈子就被毁了。”
道尔顿和蓝悸在经办文件上签名,目送嫌疑人离开。
“其实,她已经被毁了。”
蓝悸看着佝偻着腰的可怜女人。
鲨夫、把婆婆送进监狱、儿子心理扭曲…
哪一样都能被碎嘴的人戳烂后背。
她什么都没做错,却要受这种苦!
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走出阴影呢?
蓝悸刚才在会议室里,接受州警们的称赞,偶尔听到一两句评价那可怜的女人“很幸运”,因为她遇到新人小姑娘蓝悸上马办案的第一案,就是在曲折迷离的蛛丝马迹里逮到真凶,还她清白。
可大家究竟有没有意识到!
她本就是清白的!她是被害者!
她是不幸的!
她不该遭这个罪!
蓝悸不喜欢用“不幸中的万幸”去形容蒙冤的人。
“走吧,只要我们继续向前走,以后会越来越少这样的事。”
含羞草笨拙安慰道。
他很清楚蓝悸在想什么。
那个表情,是每一件案子真相大白后,他也会有的表情。
不幸里,从来没有万幸。
毁掉世界的,不是罪恶,而是旁观者的沉默。
只要旁观者不沉默、执法者不放弃,被害人才能逃脱变得更不幸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