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殷都,王子府。
由管府门役通禀后,殷子鸠便走进了王子府内,他几乎是刚刚拿到殷政的飞鸽传书后便来了这里。
当他看到书信内容时尤为震惊,真不知道殷子机究竟在搞些什么鬼名堂,竟然推崇什么募兵制?
而殷政却由着殷子机瞎胡闹,再次搞什么官员募捐?
这的确是件十分棘手的事情,朝堂上下定会因此怨声载道,这要让他如何集资?
此刻,殷政与殷子机,乃至上大夫何权都不在朝中。
唯有他一人监国。
这件事可大可小,他一时没有拿好主意该如何在朝堂上提及此事,只好求助于殷启。
当走进院落时,一身白袍加身的殷启正站在院子里逗弄着笼子里的金丝雀。
惹得笼中鸟儿不停地叽叽喳喳叫唤。
当他见殷子鸠走进来,便放下手中的草秆,看了眼一旁的石桌,对殷子鸠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叔请坐下说话。”
殷子鸠正要作揖的动作微微一滞,尔后见殷启坐在了石桌前,他也一并坐下。
两人坐下后立刻有侍女上前斟了两盏茶,又细心地将茶盏送到殷启与殷子鸠的面前,须臾毕恭毕敬地退至一旁。
“不知王叔行色匆匆来此,所为何事?”
殷启拿起茶盏,优雅的抿了一口后,狭长的丹凤眼看向殷子鸠,幽幽的开口问道。
殷子鸠并未端起茶盏,而是从衣襟内取出了一块绢帛,递到殷启面前,说道:“这是陛下命人飞鸽传书过来的,王子殿下过目后自会知晓。”
殷启狐疑的接过绢帛,在半空中甩了两下,折叠工整的绢帛展开后看了看,须臾说道:“募兵制?”
很显然,哪怕是殷启在得知募兵制的时候也不由得一惊。
他同样对殷子机生出一丝敬佩。
他竟能想出这样前无古人的募兵制度,同时也向人证明了他的过人之处。
“不知陛下此番又是打的什么主意,竟然由着殷子机瞎胡闹?”
殷子鸠灰白的眉毛微微一蹙,眼中的神色与殷启截然不同,更多的是对殷政的决定感到质疑。
“胡闹?”殷启勾唇轻笑,又说道,“不见得。”
殷子鸠眉头深锁,问道:“若是再次募捐的话,那岂不等同于告诉周边国家,殷都就是一个空壳子,更加令他们对殷都虎视眈眈了,难道还不是胡闹么?”
殷启却轻笑一声说道:“王叔怎的突然就糊涂了?”见殷子鸠一脸疑惑,殷启又道,“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殷子鸠一怔,不由得问道:“好事?何以见得?”
他虽是依旧希望殷启能一统大业,却也不愿殷都落入他人之手。
殷政这样一闹,定会将殷都逼到四面楚歌的境地。
这样的结果岂是他想要见到的?
殷子鸠又道:“殿下,有句大逆不道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叔请讲。”
“陛下明明知晓北海已有所行动,却依旧将守卫北海的军队调派到东夷边防防守,这不是故意为北海流出可钻的空子么?如今倒好,陛下又来了这么一出,更加让敌人小瞧了殷都,此番,岂不是将殷都逼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
殷启极为耐心地听着殷子鸠的话。
须臾,不紧不慢地拿起茶盏优雅的抿了一口。
缓缓说道:“在王叔的眼中,殷政就是一个如此碌碌无能的君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