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政在处理政务的时候总是一丝不苟。
即便他方才还如何的气愤,却还是可以将个人情绪与政事清晰地区分开。
他专注的样子总是最具有吸引力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诸侯全部离开殷都后,北海似乎会有所行动,不知陛下打算如何防御?”殷子机再次说道。
“在北部军寨中临时调派两个军寨的车马去防范东夷。”
殷子机微怔,可转念一想,似乎明白了殷政的用意。
他说道:“陛下是准备请君入瓮?”
殷政英俊不凡的脸上闪过一丝讳莫如深的冷笑。
“调走军队后,在原有的位置秘密部署四个军队,让袁达通自投罗网,我要将北海一网打尽!”
闻言,殷子机黑眸释放出一抹对他的钦佩。
面前的男子总是能在紧要关头从容不迫。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无法不令他甘愿追随。
殷子机俯身,请示道:“臣请命,可否以防范东夷为由,继续大肆征兵?”
“准!”
殷政很爽快地应了下来。
“臣告退。”
殷子机说完,正要准备退出显庆殿时,突然见殷政的肩膀处渗透出了几点血迹。
结合着这个位置与血迹的形状来看,并不是刺客所为,想必他定不希望其他人知晓他的伤势吧。
见殷子机未动身,殷政鹰眸凝着他,问道:“王叔还有事?”
殷子机淡然一笑,道:“臣在钮庄结识了一位朋友,对跌打损伤的治疗十分精通,平时也会研制一些药剂贮存,臣以为,可以送些去军寨,以备不时之需。”
“就依王叔所言。”殷政淡然答道。
“这药还有强筋健骨之功效,臣稍后命人也给陛下送些来。”
殷政深谙的鹰眸微微眯缝了下。
他淡淡的说道:“让王叔费心了。”
“臣告退!”
说完,殷子机缓缓退出了嘉善宫。
看着空旷的嘉善宫,殷政缓缓抚上了受伤的肩膀。
殷子机的确是个细致的人。
被他发现了肩上的伤口难免窘迫。
可殷政明白殷子机的用意。
若是这样的伤口被疾小臣发现,只怕暮雪会因此成为宫中所有人的谈资,到时免不了生出事端。
虽是深夜,殷子机并未怠慢,回府后火速命人将金创药送进了宫,还十分细心地用一个精致的锦盒包裹起来,没有人会发现这是一瓶药。
殷政独自坐在窗前,上身光裸,性感的麦色肌肤尽数暴露在空气中,昏暗的光线下是那样魅人心魄。
他右侧肩膀上赫然有着一大片的淤青。
此时正肿的厉害。
在淤青上可以明显地看到两排齐整整的牙印,较深的地方已经沁出了鲜血。
大部分血已经凝固在了伤口上,样子触目惊心。
不知为何,看着自己肩膀上的咬痕时,殷政竟自嘲地勾起了唇角。
这是不是叫作‘自作自受’?
唇上的弧度渐渐加深。
不论她如何不顾及身份的与他发火,他却始终无法真的气她。
他只期盼着,她能快些消气,原谅他刻意的隐瞒与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