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情平息,举国同庆。
嘉善宫内斛筹交错、鼓乐齐鸣。
舞姬衣袂飘飘,舞姿曼妙,即便如此,殷政仍旧没有多大兴致。
一曲未尽,殷政扬手。
一众舞姬与乐师迅速退离了嘉善宫,殿内霎时寂静如斯,他拿起桌上的酒钟一饮而尽,面色亦沉了几分。
他始终回想着从灾区传来的捷报,称国师莅临灾区,助丞相平息灾情。
想到这里,脑海中却不经意浮现出暮雪的模样。
那个聪明绝顶又时而倔犟俏皮的女子,总是能轻易牵动他的心。
知道她现身钮庄,本该捉她回来兴师问罪。
可她却偏偏立了功!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竟能如此左右他的情绪,令他又爱又恨?
他是否当真可以任她在外漂泊三个月?
他不确定。
也不愿去想。
只是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思念一个人的煎熬,真想让她也尝尝这样的滋味!
思及此。
殷政竟不自觉自嘲一笑。
她的心思本就没在他身上,她又怎会品尝到思念的苦楚?
果然。
在情爱之中,最先付出那颗心的人才是败者。
伏胤适时走进来,见殷政正陷入沉思中,原本不忍打搅,可一想到此事可大可小,还是开了口。
“陛下。”
这一声轻唤将沉思中的殷政拉回现实。
见他微微抬眸,伏胤又道:“姬庄传来消息,有人正在调查天下第一楼。”
殷政拧眉。
“何人所为?”
“他们行事非常缜密,暂时还不知晓。”
“继续查。”
“是!”
入夜。
蓝漓匆匆出了瑶华宫。
白天,一个年纪轻轻的庖屋内侍塞给她一封信便被内侍长叫走了。
她疑惑着打开信便见到上面写着‘你家主子一切安好’的字样。
虽安下心来,却也忧心暮雪会何时回宫。
况且,她不确定这个素未谋面的内侍是否该信。
因此,蓝漓揣着满心的疑惑,大着胆子来到庖屋,想碰碰运气,看是否能遇到内侍。
眼见着就要到庖屋了,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十分严肃的声音。
“站住!”
蓝漓脊背一僵。
这大晚上的随意在宫中游走可是禁忌,搞不好就会被捉住,况且此时蓝娘娘未在宫中,根本没人能救得了她,她该如何是好?
“你是何人?竟深夜在宫中游荡,可知这是犯下了大忌!”
那人继续在身后说着,音调中气十足,却又隐约中感觉到一丝丝熟悉。
只是一时间,蓝漓竟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
事到如今,她有理也说不清楚。
更何况身上还带着那封信,要是被发现,随便定个什么里应外合的罪名她如何能担待得起?
“我命令你,转过身来!”
那人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情况紧急,蓝漓已经没心情去琢磨究竟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立刻加快了脚步,硬着头皮往前走,只当作是未曾听到身后的命令。
奚佑气恼。
在这宫中当差多年,却还是头一遭见到这样的稀奇事情。
可转念一想,这人竟不敢回头,身上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她可能对这宫里的人不利,便紧跑几步纵身一跃,挡在蓝漓身前。
拦住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