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奎吞下药丸之后果然安静下来,约摸半个小时之后就苏醒了。
“哥……”黄奎看着我,一脸劫后余生的笑容。
“你别说话,你还很虚弱。”绮罗一边给黄奎整理凌乱的衣服,一边说。
内衣肯定不能穿了,上面还粘连着血糊糊的一层人皮。好在我们的肌肤已经痊愈,麻痒的感觉已经消退,长出了一层新皮。绮罗在给黄奎穿衣服的时候,就直接穿上了登山服,倒也无碍。
我转过身找到我的衣服,和黄奎的一样,内衣自然也是不能再穿了,于是我就捋出了登山服。就在这个时候,绮罗突然扯过我身上的棉布,随手一舞,就像变戏法一般,手里就多了一件白色的袍子和一条白色的裤子。
“将军,你暂时就穿上这个吧,出去后我在带你去找新的服装。”
带我去找新的服装?有点搞不懂。但是我也懒得多问,绮罗这人古怪,也有本事,还是先听她的。
穿上这身白袍子,还不算难看,感觉自己也变成了一个飘逸的怪人。不过我的蚩尤杖不能丢,于是就赶紧捡起来别在腰带上。还有内衣里面杨大婆给我的符章也不能丢。
我刚刚从缝在内衣上的小包里掏出符章,绮罗就把手伸了过来。
“给我看看。”绮罗不容分说就抢过符章,仔细地看着上面用朱砂画出的符印。看着看着,表情慢慢“将军,你难道也是姬姑的人?”
绮罗为什么会这样问呢?这道符章和姬姑有什么关系?
我很奇怪地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这道符章,是我老家的一个神婆送给我的。”
绮罗一副惊讶的表情:“我是说嘛,你之所以比黄奎有耐性,除了黄奎舍命保护你之外,还多亏有这道符章,一直在抵御着火魔。”
我不觉暗自震惊:当初要真是把杨大婆当成一个疯子看待,今天可能真的难逃一劫了。还好我很听母亲的话,迷信迷信,不可全信不可不信。
“将军,你能找到那个神婆吗?”绮罗突然一脸焦急地问。
“好找,就在王庄乡敬老院。”说完突然想起,老顺说过他看见杨大婆和黄天元,还有一个女子进了夜郎谷,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回去?
绮罗突然捧着符章仰天长啸:“谷主,老天有眼啊,你的后人总算有消息了。”
我恍然大悟:记得第一次带刘梦纤去见杨大婆的时候,她们两人也曾这般悲喜交集。杨大婆说刘梦纤是西汉皇室的后人,而刘梦纤又说杨大婆是姬姑的后人。当时杨大婆还差点就给刘梦纤叩头了呢。对了,杨大婆还说过我是她的侄子,我们之间,究竟还有什么扯不清的瓜葛?还有那个大古……
杨大婆是姬姑的后人,我和杨大婆是亲戚,如此算起来,我和姬姑也有亲戚关系了。
但是我对姬姑这个亲戚,现在可谓是恨之入骨了。是她把我送进了五难劫,在火魔洞里遭受这般生死煎熬。要不是有黄奎相助,要不是绮罗采取特殊方式给我招魂,恐怕我已经丧命在这个火魔洞里了。
对了,黄奎这小子,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高深的道法,敢和火魔抗衡。
黄半仙和杨大婆,他们真的在夜郎谷里吗?五年了,他们在夜郎谷的什么地方?在做什么?我们现在的境况他们又是否知道呢?
容不得我多想,绮罗突然着急起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一会儿被张仲凛他们发现了就不好办了,凭着我们的功法,我无法对付他的。”
是啊,这里的确不是思考问题的地方。于是我就急忙去翻那三个士兵的盔甲,希望能找到打开洞门的钥匙。
三个士兵已经死了,露出盔甲的部分面部和手掌已经被烧焦,裹在盔甲里的身体,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字:惨!
我朝着三具尸体不断地打躬作揖,喃喃自语地说:“不关我的事,我无心伤害你们,要恨就恨那个张仲凛。”
随后接连翻找了两个士兵的盔甲,还是没有找到钥匙,就在我准备去翻第三个士兵盔甲的时候,绮罗的口气更加焦急:“不找了,将军,用你的炫龙神掌试试。”
什么?连炫龙神掌绮罗也知道?再说,两尺厚的石门,炫龙神掌第三重不可能打得开。
不管了,试试就试试。
半蹲身子,气沉丹田,将真气输送到双臂,在汇聚于双掌……猛然双掌推出,石门果然抖动了几下。
虽然石门没有被震开,但是我已经很惊讶了,这功力,大概接近第四重了吧?
绮罗说起话来,果然像一个五百岁的老太婆:“不急不急,将军再试一次。不过这次运气的时间再长一些,集中真气冲开阳泽穴,使得阴阳气息交汇凝聚,然后再将真气集中在双掌推出。”
我按照绮罗的说法,平心静气演示了一遍,将真气汇聚在阳泽穴位,突然感受到一阵麻热,双臂上的筋脉就开始跳动起来。我迅速将真气集中在双掌,猛然推出。
“噗”的一声闷响,石门的震动就强烈了许多,但还是没有被震开。
我感到非常沮丧。
绮罗却很惊喜,拉着我就往石门走过去,抬腿一脚踢去,然后又迅速后退。只见石门“哗啦啦”一阵乱响,就变成碎石轰然垮掉。
我惊讶万分,摊开双掌举到眼前,也没有发现双掌有什么变化。但是这般境界,自然是炫龙神掌第四重了。
“黄奎,赶紧出去。”我转身招呼黄奎。
黄奎应了一声立即跑过来,样子有点猴急,也有点狼狈,猫着腰就抢先跑了出去,完全没有半点道法高手的淡定和庄严。
我刚刚拉着绮罗钻出洞口,突然又停下脚步,转身钻进洞口。
绮罗的手还仅仅拽着我的手腕,我刚刚把头探进洞口,她就仅仅的扯住了我:“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一个人。”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一个死人。”
我说的是巴尔格,尽管他是一个软骨头,一条哈巴狗,死在这里也算是罪有应得活该该。但是,怎么说他也是黑甲军后人吧,说不定还真的就是一个黑甲军士兵。既然和闵尧将军有着那么一点渊源,我还是应该把巴尔格的尸体带出来,免得被火魔烧得灰飞烟灭。
“来不及了!”绮罗突然有些惊慌:“我已经感觉到有人过来,先保住活人要紧,还管什么死人?”
说罢用力一扯我的手臂,就把我的上半身给扯出了洞外。
最后一眼看洞里的时候,感觉有点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