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安看着众人开始玩乐后,又看向身边的江珵,脸上的笑意不减:
“几日不见,珵儿越发标致,也不知最后会便宜了哪个少年郎。”
她忽然亲昵的靠近,用掌心挡在唇边,低声道:
“珵儿可有中意的人选,今日也可接近一下,让皇姑姑给你把把关。”
江珵唇角微勾:
“多谢皇姑姑惦念,这事,还是等父皇母后得了空再为我遴选。”
瑶安并不气馁,而是嗔了她一眼:
“咱们皇室中人,哪里就非得依着那些规矩。”
她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看向下座的泗瑾。
想来是听到了风言风语,想要来求证。
江珵并不如她的愿,而是看着她笑道:
“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不然,人家少年郎要是已有心上人,咱们岂不是拆了一桩姻缘,小心,遭报应。”
最后几个字从嘴中吐露时,江珵特意放缓了语调。
这让瑶安脸上瞬间一僵。
江珵视线下移,瞥见她已经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像是极力忍耐的样子。
她嘴角满意的勾起,收回视线,看向大堂内的歌舞。
而瑶安也僵硬的坐直身子。
当年,她和驸马也是在一场宴会上遇见。
她一见钟情,当即就将自己的一枚香囊奉上。
驸马脸色有些尴尬,且十分不知所措,惹得周围人纷纷起哄。
瑶安是先帝的小女儿,同样受宠,自然不会顾及旁人的眼光。
回去后她就去求皇帝赐婚。
只是一番了解后才知道,驸马在乡下已有一位青梅竹马,且已经订婚。
驸马也将香囊送回。
但瑶安自然不干。
她用前途去引诱驸马,许若会让他官职平步青云。
驸马最终经不住诱惑,选择了抛弃青梅竹马。
只是成婚后,驸马在某次外出公干时受了重伤。
后来虽已康复,可外人并不知道,驸马伤了根本,再不能人道。
这些年她一直在守活寡。
这一桩往事知晓的人并不多。
再者她是大公主,谁会来触她霉头?
可江珵作为小辈竟然直戳她的心窝子,让她心底愤恨不已。
遭报应?她竟然敢说自己是遭报应!
瑶安本就不喜江珵。
不喜她更受宠爱,不喜她容貌娇艳,不喜她盛气凌人的高傲。
更不喜,她手中拥有权势。
江珵一出生就被封为广安长公主。
这是本朝建立以来,第二个得此封号的公主。
第一位,是开国皇帝的女儿。
江珵凭什么获此尊荣?
所以,在她一母同胞的皇兄江訾谋划造反时,她决定加入。
皇兄已经答应她,等他即位,就会封她为长公主,给她封地和俸禄。
到了那个时候,江珵早就不知道死在了哪里。
只是……
她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泗瑾。
这人在皇兄的计划中至关重要,可现在怎的与江珵扯上关系?
所以,她刚刚才对江珵有此一问,想要试探一下。
却不想,平白在江珵那里受了一番讽刺。
她在这里憋着气。
江珵可不管这些人都怀揣着什么心思,她聚精会神的看着表演。
她也不出去跟着玩乐,就坐在这里。
直到螃蟹开始陆续呈上。
正巧此时,九王爷江訾来了。
他与瑶安一样,都是平易近人的性子。
宽于待人,老好人的脾气,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
若不是如此,皇帝也不会对他没有一丝防备。
按理说,皇帝对这位弟弟可谓是荣宠有加,并不曾有过半分怠慢。
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起了篡位的心思。
江珵打量着这位九王爷的同时,九王爷也看向她,感慨道:
“许久不见珵儿,珵儿也变成了大姑娘。”
江珵笑:
“皇叔此行游山玩水数月,想必是遇到了好的事情,如今,倒比从前面色更好,莫非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江訾这次出去招兵买马,用的是去広兆城游历作为借口。
那里是苦寒之地,布满沼气。
江訾总觉得这个侄女话里有话,但又觉得不可能,于是笑着道:
“路上风景秀丽,确实更加让人心旷神怡,也更养人。”
江珵点头认同:
“如此,珵儿便祝皇叔得偿所愿,以后可以常常去往広兆城。”
江訾脸色微凝,很快又恢复笑意。
他只当这个侄女什么都不懂,毕竟広兆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沼气布满之地呆久了,人哪里还有活的可能。
几人安静的吃蟹。
殿外传来脚步声,江珵抬眸。
只见几位锦衣华袍的男子执扇走进,在自己的座位坐下。
江珵认出,最前面的人是国公府的世子,陈之塘。
原剧情中,是蒋霖州和陈之塘共同策划的诬陷泗瑾之事。
只是如今蒋霖州双腿可能不保,至今无法下床。
所以今日之事,就只剩下陈之塘。
他时不时瞥向泗瑾,眉目间是一闪而过的残暴。
不多时,他起身摇摇晃晃的去敬酒。
路过泗瑾时,他身子突然一歪,酒水洒在泗瑾衣衫上大半。
他口齿不清的道歉,似乎是喝多了的样子。
陈之塘嘴上还怪罪着身边扶着他的小厮:
“也不扶好爷,如今将人衣衫弄坏,这可如何是好?”
小厮忙道:
“奴才这就带着殿下去换身衣裳。”
江迭看到这一幕时,激动的双眼放光。
终于来了。
而另一边的江珵也看得分明。
她知道,这位小厮待会就会趁着泗瑾换衣衫之际,将传家玉佩放到泗瑾的身上。
而陈之塘也会在发现丢失后站出来,指责泗瑾就是报复自己刚刚弄脏他的衣衫,所以才会偷走传家玉佩。
陈之塘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为江訾和泗瑾之间计划的一环,帮助他们完成各自的目的。
不过现在江珵在场,事情自然不会如他们的意。
在陈之塘还数落着小厮之时,江珵忽然开口:
“既连伺候人都做不好,那乱棍打死便是。”
她慵懒的声调一开口,内殿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脸色各异。
唯陈之塘脸上最为惊慌。
因为他知道,这个小厮可不是普通人,是他特意从黑市雇来的高手。
此人出了名的手脚功夫极快。
为的,就是能在泗瑾不被发现之时,快速将东西栽赃。
这人可不能出事,不然,他定会将自己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