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拐入一片拆迁区,这里有的拆了,有的还有人住,寥寥几栋孤楼,相隔甚远。
车速渐缓,最后停在一栋孤楼前,这里四周荒草丛生,楼房的窗口那黑漆漆一片,仿佛怪物的嘴巴,想要吞噬一切靠近它的生命。我咽了口口水,心中发憷,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这么偏僻荒凉的地方,就是死了个人,恐怕也没人知道。
林忍拽着我一只胳膊,把我拖下车,然后连推带踢,像赶鸭子似的,赶着我往大门口走。
杨杰熟门熟路的去窗口那摸索了几下,找到了可能是钥匙的东西,一路小跑着往大门那赶去。
我东张西望着,这里前后左右的房子都拆了一半,如果能跑到某一处破屋里去,再从这间破屋绕到另一间,说不定能逃掉,想到这我有些兴奋了。
伴随着一句呵斥:“走快点!”,我的屁股被踢了一脚,毫无防备的我摔了一脸泥,幸好不是石子路。
我恼火地抱怨起来:“走就走,你打我干嘛!”。
背上挨了一脚,“打的就是你!”。
我呲着牙,挺郁闷,哎,真是个变态,我没事惹他干嘛。
他将我拎起来,我一路踉跄着进了楼房,杨杰开了灯,这大厅里挺空旷,除了几辆旧电瓶车,再无其他。杨杰打开右边的一扇门,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令人作呕,这是个杂物间,一张旧床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上面还有蜘蛛网。
林忍对杨杰叮嘱了一句:“你看着她,我去打电话。”。
“好。”,简短的对话结束后,林忍匆匆离去。
杨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了一支,我看了一下,不过是包云烟。我往窗口那走去,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突然说话:“我跟你讲,只要你不乱跑,我保证你没什么事。”。
我转身去看窗外,没有理他,外面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没什么可看的。
我回头对他用鼻音努力地说着:“我要说话。”,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
他走过来,帮我慢慢撕掉了嘴上的胶带,因为长时间粘着,疼的我眼泪水都冒出了一滴。我迫不及待地说:“那个,我保证不跑,你帮我手上解开吧,挺疼的,反正你看着我,没事的。”。
他露出一抹笑容,我也应和着笑着,他把手里的胶带又重新贴回了我嘴上,贴完拍了我两下脸,警告我:“别想动什么歪心思。”。
他把房门关上,靠在门上,一边抽烟一边玩手机去了。我靠着窗边的墙,目不转睛地盯着杨杰,他时不时抬头瞄我一眼,我立刻假装看着别处,我感觉我现在没有一丁点机会。
在我否定了自己的十几套逃跑方案之后,我听到外面有动静了,不知道是不是你来了,我立刻紧张地盯着外面的情况。是一辆面包车,下来好几个人,还没等我细看,杨杰走过来推开了我,他张望了一下,又淡定地玩手机了,看来是他们的人。我还想继续观察,他厉声喝了句:“看什么看!”,我默默地退后了几步。
过了许久,没听见有人进门,我仔细地听着。很快,有开门的声音了,然后关门又开门,又关门,不知道什么情况。安静了几秒,一个不徐不疾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行渐远,不知道去哪了。之后,一切又恢复如初,只有杨杰手机里偶尔发出的玩游戏声音。
我越来越急,看这阵仗是埋伏好了,再等下去怕是来不及了,我不能再无动于衷。我试着扭动手腕,不行,不动都疼,一动更疼,还是别想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浑浑噩噩中,我也不知道是过了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也许更久。此时我已经坐在了地上,靠着墙闭目养神。
听到突兀的开门声,我警觉地睁开眼,是林忍进来了,他身后跟着刚才一起吃饭的陈浩,也不知道邵秋水在哪。看他们那神态,那走姿,一定没好事。
林忍扫了眼靠在墙边的杨杰,口气生硬:“手机别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