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内,我感觉到车子已经冲出去,而我的身体正压在林忍腿上。
我立刻挪到旁边的座位,伸手去开窗,扯着嗓子不顾一切地喊:“救命呐救......”。
我不敢喊了,脖子那一抹冰凉,锋利的刀刃压着我的皮肤,有轻微的痛感,我似乎还感觉到脖子那边有液体在淌下。我记得以前看的电视剧中一个女的被一刀封喉,血溅三尺,当场死亡,我现在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像被冻住了,但是额头上有一滴汗正缓缓淌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再叫把你舌头割了!”,他的声音凶狠异常。
我一动不动地坐着,再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他这才收起了刀。刀一离开,我一下瘫软下来,很费劲地呼吸着空气,感觉浑身没有半丝力气,酥酥麻麻的。我呆呆地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想到了荒郊野外被先奸后杀的画面,我的身体一阵冷一阵热,我可不想死啊。
我心里有个声音对我喊:“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我起伏的胸口慢慢平缓下来,开口问:“你,你们,要干嘛?”,我的声音还是颤抖着。?
林忍不耐烦地说了声:“闭嘴,你被绑架了!”。
听到绑架这两个字,我松了口气,心里的紧张一扫而空,而且还有点搞笑。我不解地问:“你们搞错了吧,绑我干什么,我家可没钱,肯定是认错人了,赶紧把我放了。”。
我说话的时候手不自觉抓住了他的衣服袖子,他皱着眉,推了我一把,问开车的杨杰:“车里有没有什么家伙?”。
“好像有一卷胶带,你找找。”,杨杰认真地开着车,随口回了句。
我眼见着他找到了一卷透明胶带,声音发虚地讨饶着:“那个,你们真的找错人了,绑我没有用的,为什么不相信我呢,唔……”。
话没说完,他毫不留情地把手里的胶带贴在了我的嘴上,我顺手给撕了下来,解释着:“我不说……”。
“啪”,脸上被呼了一掌,火辣辣的感觉还挺疼的。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特么给我闭嘴,不想找抽就别乱动!”。
我一手捂着脸,另一手探入衣服口袋,他如尖刀般锐利的目光直刺而来,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示弱。
少顷,他嘴角噙笑,十分不屑:“把你手机拿来。”。
我松开口袋里的刀,摸出手机递给了他,这种时候还是不要给自己找罪受了,所有的委屈只好先咽进肚子里。
他接过手机,瞄了一眼,往旁边一扔。随后把胶带拉出很长,一把拽过我的手,很迅速地绕了几圈,我本来想说我不跑的,但还是忍住了没说。他推了我一下,我配合地趴在座位上,任由他将我两只手反绑在身后。他绕了一圈又一圈,每一圈都勒得特别紧,我忍不住哼哼了声:“轻点。”。他依然勒得特别紧,我能感觉到胶带有几圈被拉成了绳子,深深地嵌入我的肉里。他最后打结的时候用力一拉,我的手没有任何动弹的余地了,像这个绑法,用不了多久我的手上就会有勒痕的。
他咬下一小段胶带,往我嘴上一拍,随后便鼓捣起手机,他打了个电话,接通后对面是吵闹的环境。
他先开口:“三哥,我抓到一个人,是对伙一个人的女朋友。”。
对面沉默了几秒,问:“几成可能?”。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七八成。”。
“行吧,把人带到阿布那。”。
“好的。”。
对话匆匆结束,我听得很认真,可我还是无法判断自己的处境,我不知道你们和他们到底有什么恩怨,这个恩怨会不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我现在比刚才更痛苦了,这种明知道可能会丢命,却无能为力的感觉,那不是等死嘛,我想找个逃脱的办法,可是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
在我愣神的工夫,他用脚踢了踢我的腿,问:“密码多少?”。
我白了他一眼,他明知道我的嘴被封了,还让我说话,简直是白痴,我没理他。
他猛地一撕,我脸上的皮差点被拉掉,我低声骂了一句:“要死!”,然后没好气地回:“一个Z,最后一个点不连。”。
他重新咬了一段胶带,这次贴得比上次认真,搞得好像我真的就发不出声音了似的。
一切妥当,他点了几下我的手机,又是打电话,不过这次他开的扩音。我很快听到你着急的声音:“你怎么样?你在哪?”。
“是我。”他沉稳地应了声。
“我草你妈!”你的声音气得都有些颤抖,从你的语气里我已经明白我这次是摊上事了。
他心平气和地回:“别激动,一会给你发个定位,来不来随你,还有,我可没耐心,来晚了后果自负。”。
这明显是个圈套,你来了一定是凶多吉少,在我发出“唔唔唔”的声音的同时,你也怒不可遏地骂着:“草!林忍我警告你……”。他及时地挂了电话,调成静音,手机一扔,笑得挺得意。
我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林忍,他笑了一会便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目视前方,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事情。
我将视线转移到窗外,外面是我不认识的街道,车子七绕八拐,进入农村小路,离闹市越来越远,我的心也越来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