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犯不着为白馨竹抱不平啊。
但是她忽然也能理解白馨竹那时为什么那么恨她,恨到在古董吊灯上做手脚,想要她的命。
原来是时庚年让她没有安全感。
时庚年是一切根源的导火索。
闻舒在发愣,时庚年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
“不要拿自己和白馨竹相提并论,她和你不一样。”
“那她是谁?她是一把剑,你利用她来刺伤我的剑?”
“不能这么说,她充其量是一把餐刀,切蛋糕的那种,伤不了筋动不了骨的。好了,不提那个人了。”
他将她从脚背上抱下来放在盥洗台的台子上:“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拖鞋。”
时庚年拿来的拖鞋俯身帮她穿上。
穿鞋之前,她的脚有些冷,他用两只温暖的手将她的脚捂热。
时庚年温柔起来,细心起来,估计没人可以比拟。
但是他温柔的让闻舒害怕。
洗漱完,他带她下楼吃早餐,已经有阿姨过来烧好了早餐,馄饨面和果汁,中西混搭。
馄饨的皮很薄,虽然肉只有一点点,但很好吃,只要一吸就能把那个像小水泡似的馄饨吸进嘴里。
吃完早餐,换了衣服,时庚年带她出门,坐上时庚年的车,闻舒不知道她要带自己去哪。
等他的车越来越接近幽篁小筑的时候,闻舒才知道原来他要送她回家。
于是她对时庚年说:“你就在前面的路口把我放下来了。”
时庚年回头看她一眼:“你以为我只是要把你送回去吗?送你回去做什么,让你去面对那个尹霈冬?让你跟他说抱歉,然后你心软,你们约好今天或者明天再继续去领证,或者你打算游走两个男人中间?”
就在闻舒要发怒的时候,他忽然一个急刹车在路边停下,紧紧的握住了闻舒的手,然后混乱地说:“对不起闻舒,我知道我胡说八道,你不要在意,我承认我嫉妒,我无法想象你和尹霈冬在一起的任何场景,尽管你不爱他。”
“你到底要干什么?”闻舒弱弱地问。
“你可能没有办法当面跟他说这些,你不用管,交给我,我来跟他说。”
“你跟他说什么?”
“跟他说,你不会跟他结婚了。你们两个的事情到此为止了,你对他的承诺不过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感激不能变现成婚姻,因为更残忍的不是你反悔,而是你给不了他需要的爱。
闻舒,他和我们不同,从头至尾我都爱你,只不过我是被恨迷了心窍,但你和尹霈冬不同,自始至终你不爱他,你对他的只是感激,到后面还会被内疚裹挟,但永远都不是爱情,你以为那样就不伤害尹霈冬吗?”
闻舒呆呆地看着时庚年,一时之间她无言以对。
因为时时庚年说的是对的。
她不爱尹霈冬,短时间内无法爱上他,或许这辈子也不一定能爱上他。
见她迷茫困惑,时庚年将她拥进了怀里。
“闻舒,世界上的谎言千千万,但是唯独爱情不能撒谎,明明爱说不爱,明明不爱说爱,对对方都是最大的伤害。”
好吧,也许他说的是对的,不是也许,时庚年说的就是对的。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无力的问他:“你打算怎么做?”
“我说过了,你不方便跟尹霈冬说,我来跟他说,你们现在还没有结婚,你悔婚对他来说他可能只会伤心气愤,但是不会悲痛欲绝。那你想想看,你如果和他再纠缠下去的话,对他的伤害就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割肤之痛就会变成切肤之痛,割只是用小刀在皮肤表面浅浅的滑过去,但切是要深深的挖下他的血肉一大块。”
时庚年的形容吓住了闻舒。
像尹霈冬那般美好的人,她怎么忍心去伤害他?
怎么忍心剜下他连皮带骨一大块血肉?
她没有再抗拒,任由时庚年江车开回了幽篁小筑。
邝婕芸的车还停在院子里,昨天晚上她没走,她知道闻舒迟早会回来,正在这儿等着审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