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的事虽然被压了下去,但大陈的使者们可不乐意了。
为了表达歉意,鸿胪寺那些打嘴炮打输了的官员们索性再退了一步,允许他们派人过来给金家这位不靠谱的郡公爷立立规矩。
反正都是要嫁出去的,正所谓嫁出去的男子,泼出去的水,反正以后没什么机会回来了,还怕个鸟啊!
这次一共来了四位。
男女老少,倒是四角齐全。
金廉嘴角一抽,看着眼前这高矮胖瘦,颜值各异的四人,瞬间分出了亲近等级。
其中两个男人可以忽略不计。
女的,丑的那个也可以忽略。
金廉直勾勾盯着那个叫做桑泽的漂亮姑娘,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流下。
哟嚯,刚听这姑娘自我介绍,好像是女君的堂妹。
妹妹长得这么好看,姐姐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金廉忽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这赘婿不赘婿的不重要,主要是,他就喜欢吃软饭。
“咳咳……”
被忽略的另外三人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吃亏。
果然,这家伙是个好色之徒!
肤浅,真是肤浅!
不过,现在他们可是先生,这小子敢不老实,有他好看的!
金廉沉溺于桑泽的美貌之中,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得罪了另外三人。
很快,金廉就发现,这些规矩,该讨厌的还是很讨厌。
桑泽是皇家郡主,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处理。
于是剩下那些人就平分了他的学习时间,加上先生们要休假,他要每隔十天天才能轮到和漂亮妹子桑泽相处一天!
另外的时间,他得对着老的丑的还有凶巴巴的过。
这日子,果然是苦的多,甜的少。
关于这一点,金廉虽然厌恶,但还能够理解。
毕竟这次是自己理亏。
他从不觉得和亲这事还会因男女而分出些不同来,毕竟自己从前行事确实不够规矩,难免让那些老古板有所顾忌,但令他不舒服的是,那三个不受待见的各有各的讨厌。
偏偏因着对方的身份,自己这个空有其表的郡公也不能拿他们如何,反而要像孙子一样将他们当祖宗供起来。
一想到这,金廉便觉得憋屈不已。
但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认命。
识时务者为俊杰,老爹都说,要让自己谨言慎行,装傻充愣。
比人先到的,是使者送来的一份书信和厚厚一叠书籍,大多都是关于陈国的宫廷规矩和一些风土人情等。
金禄一向会抓重点,从一摞文册中挑了一本装裱精美的文册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
金廉一向不爱看正经书,一看那册子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有趣的玩意。
上头的署名是韩五郎,这家伙一向不说人话,不办人事。
“这是我这几天磨着大嫂讨教来的……如何管理后院琐事的经验,做了笔记,听说你快去给别人做上门女婿了,也许以后用得着呢。”
金禄板着个脸,学着韩五郎平日里那副轻佻欠揍的模样,捏着嗓子将上头的话念了出来,丝毫不掩饰自己满肚子的幸灾乐祸:“对了,韩五郎那小子说,大陈使者气焰嚣张,口口声声不离规矩礼仪,想来这个下马威,你得好好受着,什么三从四德,哎,真是天大的福气啊。”
这话说的金廉心里一阵气急,想想韩五郎曾经表示过对金禄这小子的赞赏,不禁心生警惕:“莫非你想换个墙头趴?”
看着面色不善的金廉,金禄立刻举手表忠心:“我只是转达,我对少爷的忠心那是日月可鉴啊!”
开玩笑,他一家五口的卖身契还在这祖宗手里捏着呢,万一他发起疯来把他们给卖了怎么办?
他是个正经人,卖身可以,做鸭不行!
金廉狐疑地盯了他许久,悠悠道:“韩五郎还有什么屁,你都替他一起放了。”
金禄只能捏着有些发痒的嗓子,一字不差地继续还原。
“哎呀,这福气我倒是想要,可是人家女君喜欢你家主子这样面皮白净,弱柳扶风的男人,可不喜欢我这种号称天下第一的猛男,那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说来说去,这福气也就只有你家主子这位翩翩佳公子才能享受 啧啧啧~”
“滚出去!给我滚!”
金廉几乎是跳着脚将人给撵了出去,以至于等桑泽来送信的时候,连带着也没个好脸色。
哎呀,这么热的天,郡主妹妹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你让下人做就好了。
金廉顿时换了一副谄媚如毫无节操的舔狗模样,只差没有长条尾巴出来摇给人家看。
少爷,说好的节操呢?
说好的不当舔狗呢?
金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切!
这祖宗还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给我的?”
金廉接过带着香气的信,笑得两眼弯弯。
信的内容很简单,也很客气,就是一些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寒暄。
但这字却写得很不错,就算是自家老爹看了,都得夸一声好的程度。
不同于寻常女子的字,她的字刚硬瘦长,笔锋凌厉,字里行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都说字如其人,可见对方当真没有女儿家的柔骨情长。
还真的个与众不同的奇女子啊。
在看到桑泽的时候,金廉已经成功给自己洗脑,将桑鬼也归类到了美女一列。
美女嘛,自然做什么都值得夸奖的。
金廉热情地请桑泽稍等,让金禄准备笔墨纸砚,但目光却牢牢粘在坐着用茶的桑泽身上。
哪怕提起笔写回信的时候,也不忘时不时看她一眼。
同样的客套虚伪,金廉甚至还不忘拍拍对方的彩虹屁,一通行云流水的操作,很快就将信写完了。
依依不舍地送走了桑泽,金廉忍不住对着信傻笑一番,照着上头的字迹临摹了好几遍,但无奈常年养成的书写习惯已经刻入骨髓,一时半会还是改不了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拘谨,实在有些娘气,不够潇洒。
金廉只能看着那封信感慨,然后不甘心地撕了纸重新临摹,但最终,还是选择放弃,字这个东西一旦定型,要想改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可没那功夫花个两三年来练出另外一种风格的字来。
反正自己的字也不丑,就这么着吧。
金廉丢了笔,想来想,还是小心地将那封信给收了起来。
真是越来越好奇了,能写出这样的字,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咳咳……
他才不是见色起意呢!
金廉抱着枕头,满脑子都是关于桑鬼的好奇与猜测。
于是不出意外的,他又华丽丽地失眠了。
对着镜子,看着眼下那抹乌青,金廉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自己可不能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了。
不然,他就得学着那些风骚小白脸一样要开始用粉遮暇了!
自己可是个大老爷们,要真变成这样,对不起列祖列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