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夏抿了抿嘴唇,什么也没说,只是垂下头,默默地把两条小腿挪回床上,半曲着双腿,一声不作地抱住了自己。
何若槿看着她垂头抱紧自己的模样,意识过来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重了,伸手轻轻触碰她低垂的脑袋,低声道:“对不起……我不该说你。”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林半夏肩膀微微颤抖起来,憋了一会,忍不住压抑地哭了出声,“你以为……我想来啊。”
“谁想来这儿了……何若槿你有本事,一开始就不要娶我啊……”
“你娶了我,又不喜欢我……”
“我都,我都放弃了,可是你又要给我希望……是我的错吗?何若槿,明明是你的错,全都是你的错……”
林半夏越说越是泣不成声,几根手指很用力地掐着袖口,手指是粉红的,但因为太用力而泛着过度的白,看得人很心疼。
何若槿把手缓缓地移落下来,轻易握住了她微微抖颤的手指,有滚烫的热泪砸落下来,烫着他的手背。
何若槿半蹲下来,抬头看着坐在床榻上的林半夏,慢慢握紧了她几根手指,轻声道:“都是我的错,但是你别哭。”
“我……我很辛苦,很辛苦才来到这里,找到你……你凭什么,赶我走……”林半夏非但没有听他的,还越哭越来劲了,眼泪一直不停地往下掉,像是遭受了极大的委屈。
何若槿只得拿手帕给她擦拭眼泪,擦了一会,林半夏又扭开头,咬了咬嘴唇说:“你还不准我看你的脸……你,也别看我的脸好了!”
何若槿动作微微一滞,大概是一直以来都习惯了林半夏乖巧温顺的样子,突然看到林半夏倔强着跟他发小脾气,他有一点儿稀罕,但与此同时又很心疼她,过了好半晌,他才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痕,颇是无奈地缓缓道:“半夏,我没什么可看的。”
林半夏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松开,眼眶红通通的一片,卷翘的睫毛上沾着湿答答的泪,有些朦胧不清地看着他那双眼睛,带着哭腔,执拗地说:“我要看。”
何若槿看着她,半晌,说:“看了你跟我进城,行吗?”
林半夏又松开了他的手指,摇了摇头。
“半夏,为什么呢?没有这样的必要,我来这里也不是想拖累你的。”何若槿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劝说林半夏了,但他又实在不放心把好好的林半夏留在他的身边。
林半夏以前不敢说的话,此时此刻却双眼通红地望住他,呼吸不顺着,每一个字都说得很用力:“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么那么认真地望着何若槿,渴望得到他的回应,又不想听到他再次说出想要推开自己的话语来。
何若槿定定地盯着林半夏看了半晌,站了起来,伸手拉住她的手儿,低声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林半夏犹豫不决地看着他,眼圈还是很红,生怕被他骗了。
“不进城,就在院子里。”何若槿深知她心里的想法,顿了一顿,耐下心来解释了一句,“你不是想看我现在的样子吗?”
林半夏听到他这样说,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放心把手交给他。
何若槿俯下身帮她穿好鞋子,原本想抱她的,但林半夏却小声推拒着说:“我自己能走。”
她在何若槿的搀扶下了床,来到屋外。
-
(困困,努力明天下午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