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有点抖,一惯的楚楚可怜。
顾成暄垂目看了一会,忽然缓缓地抬起眸,很温柔地看着她,薄唇轻启:“想跟本王回府吗?”
裴瑜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她呆呆地怔了,几乎都要陷进他眼里的温柔里,但随即想到什么,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顾成暄似乎半点也不意外她的回答,只是笑道:“不敢了?怕被爹娘发现?”
裴瑜低下了头。
脸有点红,是那种被拆穿的心虚。
虽然她并不想承认,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好像就算她什么也不说,顾成暄也能猜透她的心思。
可是紧接着,顾成暄伸手握住了她抓着他衣袖的几根手指,不紧不慢地将她的手指推开了,她怔怔地抬起头,却仍是看到顾成暄温柔地笑着,他眼里甚至也透着些浅淡的笑意,如沐春风般好看,但他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是在长辈在取笑一个又怂又想玩游戏的小朋友般,淡哂道:“小瑜儿连这点胆子都没有,拿什么跟本王玩儿啊?”
“王爷……”裴瑜眼睛都红了。
委屈了。
她想说……她没有想要玩……
真的真的,从来就没想过要跟他玩儿。
可是,顾成暄却没再听她讲了,只是在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发出一声低低的笑声,像是在嘲笑谁。
裴瑜眼睁睁看着顾成暄从她面前走过,上了马车,离开……
他再没有看她一眼。
他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再温文儒雅、云淡风轻不过。
他甚至一丁点儿的不好的情绪都不曾有过。
这就是成王。
而裴瑜却迟迟缓不过来,她哪怕闭上双眼,都能清清楚楚想到顾成暄对她笑,笑容那样令人沉醉,却半点感情都没有。
顾成暄对裴瑜没有感情了。
裴瑜只要想到这一点,就心如刀割。
她甚至不知道,爹娘口中所说的,只要她离开他一段时间,她很快就会慢慢忘记他的……
可是痛并随着日复一日的加剧,她如何能忘……
她又……何时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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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不出意外的是,刘雨被革职了。
此事一出,整个太医院颇是哗然,毕竟刘雨被革职之前,听人说,溏心亲自去找过张院判,还跟张院判吵了一架。
最后没想到是刘雨一名小师弟被革职了,院判给的原因是刘雨心术不正,不适合留在太医院。
但大多人都知道,这就只是一个幌子,真正原因是什么,并没有人知道。
于是第二天刘雨过来太医院收拾东西的时候,沈师妹他们几个都忍不住凑过去问他到底怎么了,但刘雨却坦然的说自己犯了错,至于是什么错,既然溏心给他留有余地,没有全抖落出来,他自然也不会自找麻烦招了这种事。
只是,他转头望了望罗溪的写东西的桌案那边,那里空落落的,罗溪的人并不在。
刘雨怔怔地看了一会,收回视线,一边整理书册,低头问道:“沈姐姐,罗师哥还没回来吗?”
“师哥请了病假,说是过两日再回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