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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成暄并没有那么快回府,他随便找了家酒楼,倒也没有暴饮暴食,就只是和平常一样,吃了些酒肉,听听小曲儿,一晃就到了黄昏。
酒倒是喝了不少,颇有点微醺,但人尚且还是挺清醒的。
下属进来时,便看到顾成暄一副慵懒淡漠的姿态支着额角,目光挺散淡地落在屏风那边抚琴弹唱的人儿身上。
顾成暄的神色看起来与寻常无异,因此下属也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走了过去,向成王禀报,说是周王妃到王府来了。
但顾成暄的视线没从琴女身上收回来,下属不清楚成王到底有没有你听到他说的话,便只好又把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顾成暄总算是懒洋洋地坐起来了,又喝了一口酒,这才起了身,掸了掸褶皱的衣袂,这才开口,嗓音染着酒意,低醇道:“走吧。”
回到成王府时,周王妃正在庭院那边问管家话,见他回来,走过去,皱起眉看了看他,有些犹疑地开口问道:“成暄……你喝酒了?”
顾成暄捻了捻眉心,“喝了一点,长姐找我有事?”
周王妃心情复杂的看着他半晌,没有马上说什么,只是让顾成暄先回庭堂歇会。
等底下人端茶过来,周王妃见顾成暄靠坐在案几跟前,手里捏着几颗黑子把玩着,自顾自地布置摆放在案几上的棋局,神情看起来还是和往常一般悠闲平淡,仿佛并没有受外界风言风语的丝毫影响。
“成暄,你喝杯茶解解酒。”周王妃提醒他道。
顾成暄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一颗黑子,翻来覆去,过了一会,落了棋局上,这才随手将手心里的黑子都扔进了白瓷器里,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喝了一口,温声道:“我的酒量挺好的,长姐不必忧心。”
“好端端的,怎么跑去喝酒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能喝点小酒了?”顾成暄挺无奈的笑道。
周王妃拿他没辙,只得放弃这个问题,重新问道:“这些日子以来,外头的那些谣言,我一直有在听,但我始终觉得成暄你不会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成暄,你当真跟裴家小女……”
周王妃说着说着,又实在难以启齿,因此不得不戛然而止。
但顾成暄却没觉得哪里羞耻似的,又接着周王妃的话不疾不徐地往下说道:“有玩儿过一段时间。”
周王妃怔怔地看着他,“什么意思?成暄你名声还要不要了?”
“长姐多想了,只是玩玩,人家裴小姑娘都没上心,我自然也不会上心,这不,玩够了就结束了。”
顾成暄说这句话的语气,就好像只是在阐述一个很寻常的事情。
他语气散漫,但听起来就很让人不舒服。
周王妃不免皱起了眉道:“你们只是玩玩而已?那……先前裴老弹劾到朝堂上去……”
“弹劾就弹劾呗。”顾成暄又把棋局上的某只白子换了个位置,一副对长姐的话并不怎么上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