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听我娘胡说啊……”莫知非一边放东西一边抬头警告他,生怕溏心真的会走。
溏心倚在门边,看着莫知非神色紧张的模样,又忍不住嘴角上扬,他伸出手指,勾了勾,“少爷你过来。”
“干嘛?”莫知非没好气地看着他。
“你过来。”
莫知非被溏心那样直白的眼神看着,只觉喉咙发痒,鬼使神差的走过去了。
然后,溏心抓起他的手,手指从他的指缝插进去,指腹慢慢地按住了他的手背骨节,握得很用力,然后抬头看着他淡道:“懂了吗?”
莫知非只觉掌心被溏心的手熨帖着,有一种异样的暖和,尤其溏心的眼神清冷又直接,一点也不避讳地撞进他眼底。
因此,尽管溏心什么也没解释,什么也没说,但是莫知非就是知道他要告诉自己什么,于是轻轻地挑了挑眉道:“懂。”
他说着,低头又想亲溏心了。
他发现亲吻是真的会上瘾的一件事,他现在时不时就想跟溏心亲嘴,而且每次亲完心情都会很好。
然而,这一回他刚低下头去,溏心却并没有顺从他,反而是抬手挡住了他的嘴唇。
见状,莫知非不解地瞪了瞪他,溏心近在咫尺地看着他,开口道:“伯母说了,以后不能让你对我胡来。”
“……”莫知非一脸震惊,“什么玩意儿?”
“伯母亲口说的,不信你回去问她。”溏心说着,把尚且怔然着的莫知非给推开了,挽起袖口去准备晚饭,一边随口问道,“少爷要留下来吃吗?”
莫知非慢慢回神过来,有点郁闷地点头说了“好”。
他本该高兴的,毕竟娘亲虽然过来找了溏心,但是并没有如他担心的那样赶走溏心……娘亲这意思,大概就是要对他跟溏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是,莫知非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挺郁闷的,任凭谁明明跟自己的心上人天天在一块,以后却只能看不能亲了,都会觉得郁闷的!
不过,溏心很会安慰人,很快给他准备了一桌他爱吃的膳食,莫知非吃到溏心做的饭菜,总算高兴了些许。
想了想,还是算了。
反正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只要他接下来能扛过他爹那一关,那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把溏心领回莫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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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若槿待在军营的第二日,罗琦看训练场那帮新来的将士被何若槿训得背地里哀声连连,终于忍不住上前,把训练场交给了别人,强行把手里还执着剑的何若槿给拉了下来。
“有事?”何若槿皱起眉,显然对罗琦这一行为感到颇为不悦。
“不是,若槿,你娶的是母老虎吗?你这都快两天没回去了,明日你总得要带媳妇回她娘家过门吧?”
何若槿听到这话,沉下声道:“那是明日的事情。”
“行吧,明日的事……可是若槿,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罗琦是真的看不下去了,他觉得何若槿这婚成得莫名其妙的,本着做兄弟的心,他是很希望何若槿能得到幸福的,可现在看来,怕是连何若槿自己也稀里糊涂的,都搞不清楚他成这个婚是为了什么。
“你以为我想?”说到这里,何若槿想起他那晚回去就寝后,林半夏趁他睡着爬上他床的事,面色变得更冷了。
“算了,我也不知道多少内情,只是,若槿啊,人是你自己娶的,你总不能娶了就不管了,传出去对你自己也不好,对吧?”罗琦也只在何若槿成婚那日见过林半夏,尽管对人家小姑娘并不了解,但能入得了何夫人眼的人,又能差到哪里去。
既然何若槿跟晟泠公主已经没了可能,他自然是希望何若槿这一段婚姻至少是可以得到美满的。
何若槿垂目沉思,神色看起来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静默了片刻才道:“我有分寸。”
“那就好。”罗琦听他这样说,总算是松了口气,还想再说什么,但不远处忽然跑过来一个下属说,军营外有人要见何将军。
“有问是谁吗?”罗琦皱起眉问道。
下属摇了摇头道:“那人没说,只说想见何将军一面,将军可要见他?”
何若槿微微眯起眸,须臾将手里的剑挺利落地插进别在腰间的剑鞘,一声不作往外走。
何若槿走出军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人,问了看守的将士,说是那人往林子里走了,何若槿听了,什么也不说便往林子走去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渐渐昏黄暗沉下来,进了林子里后,树影遮挡,放眼望去更加昏暗了。
但何若槿目不斜视往前走,他毕竟是习武之人,要比旁人要敏锐,很快便听到了身侧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细微祟动,他眯起眸转头过去。
与此同时,被大幅度弯折的树枝猛地朝他瞬间反弹过来,何若槿拔剑挡住的同时,被逼得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被身后从树上飞落下来的人猝不及防踹在他后背上,何若槿一个趔趄,被踹倒在地,但他随即拧起眉,手肘用了力猛地往后一顶,迅疾执剑往后袭去,逼迫身后的人避开的同时,一个疾快翻身而起,他剑指过去的瞬间,看到眼前披着黑袍的面具人,他盯着那人脸上的面具看了许久,慢慢地笑了。
而那个人寒声开口,一字一顿地,声音仿佛从地狱底下发出来,“何若槿,你把晟泠当成什么了?”
“把面具摘了吧。”何若槿看着他脸庞上的面具,只想笑。
然而,何若槿话音刚落,那人猛地扯下树后的机关,何若槿两只脚被机关铁索倒扣锁住,腾地一下被吊起来。
“你在晟泠的眼皮底下,娶了别的女人,是吗?”
“是,好过你一个要死不死的人……”何若槿似乎并不把这点机关当一回事,只是随意一笑,“让我猜猜,你跟晟泠见过了?”
未等那黑袍人回答,何若槿又接着笑道,“不,没有吧,晟泠厌恶你厌恶到了极点,她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见到你。”
何若槿说这句话的时候,全程盯着那人面具底下的眼睛看,他看到那双眼睛微微刺痛的眯起,总算感觉到了一丝痛快。
是吧,总不能一直只让他一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