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凌感觉到自己被看着,垂了下眉,便看到温沫沫一双眼睛流连地望着自己,映着夜色,跟星星一样干净漂亮。
镜凌嘴角微勾,“嗯”了一声说:“我会去的。”
得到了镜凌哥哥的答复,温沫沫总算是松了口气,又笑着用力点点头。
她此时此刻很开心,开心之余又要按捺住想要蹦起来的冲动,但人没被蹦起来,倒是打个喷嚏,温沫沫揉了揉鼻子,想着许是夜里的风有点大了。
不过正想着,镜凌便把身上的外衫解下来披在了她身上,并且顺势将她带进怀里。
就这么搂着她走。
温沫沫觉得这样太暧昧了,因为两个人离得很近很近,她仿佛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还有他搂着自己时的温度,让温沫沫觉得脸红,却又不抗拒这样的感觉。
明明还没有成亲,可是温沫沫却感觉,自己早就被镜凌当成了名正言顺的妻子来对待了似的。
尤其是两个人订亲过后,确定了关系下来,镜凌似乎越来越喜欢动辄把“未婚妻”挂在嘴边。
而温沫沫每次听到他提这三个字的时候,都会觉得很甜很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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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这两日挺忙的,尤其是秋末转凉的时节,生病的人不少。
这不,溏心就中招了,溏心是两日前就请假了,原本只说请假一日,但两天过去了,都没见溏心回太医院。
“溏心好像两天没过来了,他家里也没人过来说一声,晚点你们派个人去看看。”李太医进了药阁他们几个说了一声,若换作是别的寻常孩子,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但溏心向来性情孤僻,李太医也是担心那孩子真有什么事。
“溏心不是请假了吗?”莫知非眨了眨眼,当时也没多想什么。
“他前日只让人过来说请假一日,但是昨天也没,等会我去问院长要一下他的档案,找找他家住址吧。”罗溪接着道。
“你跟如霜今日轮到值夜,要去也只能我跟镜凌去一个,镜凌他……”莫知非转头过去看了一眼坐在书桌那边认真批注的镜凌,“他事不关己肯定不会去的,还是我去吧?”
赵如霜跟随着莫知非的视线看了看镜凌那边,转头回来,无奈点头道:“行,你去看看溏心。”
罗溪又去药架那边开了几副药方,拿过来给莫知非:“我猜想溏心应该是着了风寒,你把这个带上……”
莫知非很认真地看着他说:“罗兄,溏心貌似也是一名准太医,他要真的着凉了会懂得给自己开药的,你就放心吧。”
罗溪闻言一怔,只好把那几包又放了回去,摸了一下包纸干笑了一声,“你说的也是,是我疏忽了。”
莫知非把自己剩下的事情做完以后,便去找院判大人要了溏心的住址出宫去了。
莫知非挺讶异的是,他从溏心平时的穿着上看得出溏心家境不太好,但溏心如今当上了太医,想来以后生活也会越来越好过的,但他没想到的是,溏心居然住在城里最贫困的那一条后楠尾巷。
莫知非还从来没去到过那里,虽然他是土生土长的北城人,不过莫家家境颇好,他从小到大都是被家里人宠到大的,所幸人没被家里宠坏,长大了也是根正苗红的少年。
他对北城很了解,但也只是知道尾巷那边挺……腌臜龌龊的……听说尾巷那里什么人都有……
莫家的人也从不让他往尾巷那边去,说是容易碰到坏人。
所以,莫知非没想到,溏心会住在尾巷那里。
他觉得很奇怪,再怎么说,溏心现在也是太医院里名正言顺的一名太医了,怎么也不知道搬个好点的住处。
不过疑惑归疑惑,莫知非还是走进了尾巷。
他这样干净好看的少年郎,穿着一身长衫,衣衫缎子一看就是上等昂贵的布料,气质看着又很高贵,与尾巷格格不入。
尾巷两边大多都是破旧的矮房子,碎烂的石子路旁隔着一条臭烘烘的下水沟,连接着两边房子的屋顶或高或低地挂着竹竿子,或晾晒肉脯,或晾干破破旧旧的衣裳……
经过的一家屋里传来一道粗嗓子的叫骂人,像是有人在里头吵架,那骂人的话语,又脏又恶心,莫知非只是听了几句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莫知非想快点找到溏心,他按着住址,七拐八拐,一路被尾巷的人直勾勾的看着指指点点着,终于找到了住址上的那个破台子,溏心的家就正对着那个破台子。
莫知非清了清嗓子,上前去敲门。
但是敲了好半天,里头都没有动静,莫知非皱着眉,以为溏心不在家,正要转身走了的时候,里头忽然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叫声,“谁啊!”
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中年男子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内,但一看到莫知非,便怔住了,稍显迟疑地打量了打量莫知非这一身行头,脸色终于缓和,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位公子是……”
“我……是溏心的朋友莫知非,我找溏心。”
“溏心的朋友?”
莫知非费点了下头。
中年男子眼前一亮,笑道:“我是溏心他爹,溏心这孩子不知跑哪玩去了,要不这位小公子你先进来坐一会,我去帮你找找溏心?”
“呃,不用了,我就是想问一下,溏心这两天是不是病了?他两天没去太医院了。”
“哦……这个……是吧,他染了点风寒,我明天就让他回太医院去。”
莫知非摇摇头道:“没事,他若是实在不舒服,就先在家里将养着,我会跟太医院说一声的。”
得知溏心只是染了风寒,莫知非也就稍微放心了一些,这才跟溏心的父亲告了辞,离开了。
不过,他走的时候,微微皱着眉,想着溏心那个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莫知非一路想着,等快离开尾巷时,忽然听到了一阵殴打声,赶紧冲了过去。
他看到数个男子对着蹲在地上抱着头的一个人拳打脚踢,言语极其污秽,莫知非啐了一声粗口,抡起搁在墙角的木棍冲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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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