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时接过了,握在手里,滚烫得烧手。
她双眼通红地望着一脸平静的爹爹,很艰难地开口道:“可是,小时没错啊。”
她做错什么了……
她喜欢许太傅就是错了吗?
那凭什么就她错了……
凭什么纪小时不可以喜欢自己喜欢的人……
纪小时越想越是不服气,憋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当年爹爹重新娶了你娘亲以后,便发誓将来的每一天都不能让她难过,她近来为了你和你哥哥的事情,很是心力交瘁,方才爹爹去看她,你娘亲躲在房间里偷偷抹泪,她又何尝不知道小时性子有多倔……小时,什么都可以任性,这件事不可以的,明不明白?”
哪怕是在跟纪小时说这样一番话的时候,许岑然的语气依旧是平平静静的,仿佛也并没有多重的情绪。
但纪小时听了他的话以后,却是怔怔地掉了掉泪,又咬紧了牙关不肯哭出来,抬手很用力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又实在是忍不住抬起头来哽咽着质问他:“什么是任性的?什么是不可以的?为什么小时不能!为什么你们要对他的身份有偏见!”
纪叙白的面色慢慢地冷凝下来,“爹爹没有对那位姓许的身份有任何偏见!”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们在一起?爹爹就是对太傅有偏见!”
纪叙白轻笑了一声,反过来问她:“爹爹没有对他的身份有偏见,爹爹觉得不可以,是因为并不相信他。最重要的是,你太小了,从小到大你都是在纪家的保护下长大,去了一趟灵山,你便回来说你有了喜欢的人,而那个人比你大了七八岁,他经历的原本便比你多,他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又以什么样的心情要与你在一起,这些你一无所知。小时,爹爹希望你能冷静冷静。”
纪小时恨不得要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看,好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喜欢许岑然,她多么迫切地希望身边的所有人都能相信她,相信纪小时是真的喜欢许岑然,要喜欢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可是,没有人会信她。
所以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你就是一时冲动罢了。
纪小时近乎绝望地望着纪叙白,抽咽着,气息都变得很是不稳定:“那么,爹爹可不可以,告诉小时,要冷静到何时?”
纪叙白摸了摸小丫头的头,温和道:“等过完年,爹爹再给你找一个更好的书院,咱们不去灵山念书了好吗?”
纪小时一动不动,眼泪一下子从脸上滚落了下来。
她双眼沾着湿漉漉的泪水,呆滞地看着面前的爹爹,心里头空落落的,一时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里流失,难受得要命。
她终于是受不了了,噗通一下跪在了纪叙白面前,哽咽着哀求他:“爹爹,求求你了……我不要去别的书院……”
“小时你听话。”
“我听话,小时从此以后什么都听爹爹娘亲的,我什么都听,可是我不要离开灵山书院,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