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出着神,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身旁有人坐下的声音,青稚转过头去,便看到了刚坐下来的苏苏,手里拿着一壶酒和便杯盏放下来。
青稚看着他带过来的酒愣了一下,抬眸看他一眼。
苏苏无奈道:“荔枝酒。”
青稚晃了晃手里的碗,“我的也是。”
也因为这酒不怎么浓烈,甜甜的很好喝,青稚酒量是不怎么好的,但喝点儿水果酒还是可以的。
但她忽然就反应过来,苏苏分明是带过来陪她喝的。
想到这里,青稚又慢慢地敛了笑,低下头轻轻喝了一口酒。
“过年……打算回去吗?”苏苏踌躇着,开口问道。
青稚低头摸了摸手里的酒碗,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想的,便没有马上回答苏苏,而是漫不经心地反过来问他,“苏哥哥要回去吧?”
苏苏这会儿也不对自己心里的想法加以掩饰了,轻轻地抿了一口甜酒,转头凝视着她,缓淡开口道:“你如果不回去,我就在这里陪你。”
总之,他不会让她一个人留在南疆的。
然而,青稚听了苏苏的话以后,沉默了好一会,从瞭望台上站了起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微微闭上眼睛说:“苏哥哥,当真不必如此。”
“我明白你的意思,青稚,我不会做出任何逾越、或是困扰到你的事情,你当我只是以一个兄长的身份想要照顾你也行。”
青稚只是低头笑了一声,挺艰难地开口说:“不成的苏哥哥,青稚已经长大了,我不能承诺你什么,也就不能心安理得去接受你的好。”
苏苏似乎是凝滞了片刻,手里握着的杯盏微微紧了紧,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从心口上剜出来的,缓缓地道:“难道青稚永远都不能走出过去吗?我不相信青稚是这么软弱的人。”
青稚只是微微的笑了笑,低声跟苏苏说了一句对不起,便兀自从瞭望台走下去了。
迎面而来的雪太大了,仿佛有一种要将青稚吹倒的错觉,青稚不得不扶着石阶旁边的城墙离开。
苏苏说青稚并不是这样软弱的人,其实不然,青稚的心里就是这么软弱。
或者说,是再如何坚强的一个人,也扛不住那样堪比噩梦的真相。
她不知道还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走得出去,但至少不是现在。
她也没有那个勇气在这时候回家。
她害怕面对所有一切有关温简的事情,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敢回去。
……
酒是甜的,但苏苏喝光了酒壶里的酒,迎着呼啸的寒风霜雪走下城门时,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也不是醉了,就是觉得头很痛,大概是在瞭望台上待太久了,又加上喝了酒的关系,此时此刻愈发的头痛欲裂得很。
下属过来说了什么话他也没听清,摆了摆手便自己往街上走了。
这场雪下得远比他所想的要大,就连走在街上,亦是能感觉到靴子踩在地上积雪的刺骨寒意,他走着走着,眯着眸仰头望了望头顶上的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