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稚浑身都好像是僵住了,好半晌,才回神过来,似乎是才听明白了什么,她噙着红通通的泪眼,缓缓地慢慢地从双膝里抬起来头,黑夜里,温简一个人站在靶场上,手挽弓,修长的手指渗着血,冷风吹来时,将他墨黑的头发恣肆拂起,但他的双眸深沉而精锐地盯着远方的靶心。
那一刻,温简好像不再只是温简。
他似乎要比从前的温简还要来得强大、有魄力。
那种强有力的坚定,并不是说有就又有的,更像是一种淬炼,由内而外的淬炼。
青稚呆呆地望着温简好一会,又呆呆地循着靶心的方向望了过去……
昏暗的火光下,靶心上,堂堂正正地中了一箭。
青稚看着那一箭,心里一下子就泛了酸意。
她想抑制住情绪的涌动,但还是没能忍住,望着温简,眼泪怔怔地掉落下来,终于是忍无可忍,起身跑了过去,扑进了温简怀里。
温简站得笔直,挺拔,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缓缓地用那只有力的手抵住了青稚的后背,低下头,靠在她颈边,终于能缓缓慢慢地呼吸。
青稚根本就顾不得把靶场上还有没有别的人、在,紧紧地抱着温简,哽咽着说小简哥哥是个笨蛋……
温简慢慢收紧了力气,按着她的后颈,与她耳鬓厮磨,声音都是嘶哑地,“对不起啊小青稚……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你能原谅我吗?”
青稚在他怀里哭着点了点头,很用力地抱紧着他的腰。
两人在风中拥抱了许久,最后还是青稚先打了个喷嚏,才让温简反应过来,放下了手里的弓箭,要带青稚走。
但青稚一边揉眼睛擦泪一边寻思着现在大半夜的回哪里都不合适,就让温简跟着她去她的营帐了。
青稚去军医那里要了一瓶药膏过来,然后回到营帐里头,坐下来,让温简伸手给她看。
温简皱着眉说没事,不敢给她看。
青稚就拿一双大眼睛瞪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温简被她这么看了两眼,自个儿也怂了,就老老实实把手伸了出来。
青稚又瞪他:“两只手。”
温简只好把另一只手也放到桌上。
青稚这才伸手轻轻握起他其中一只手,温简的手是极好看的,特别是握笔的时候,那样的姿态是青稚觉得最迷人的时候,她一直都觉得,温简的手是他身上最让她着迷的部位。
可是现在这只手,因为长时间的挽弓,已经脱了皮,流了血,一片红肿,怎么看都是让人觉得无比心疼的。
青稚自己性子又软,看到温简的手伤成这样,就有些头脑糊涂地怪到自己爹爹头上去了,她忍不住小声地哽咽:“爹爹也太狠了……”
“我曾听我爹爹说过,晟叔是为了北国永远站在前线的英雄,这样的人,永远都值得我去尊敬,晟叔自己在战场上受过的伤不计其数,我这一点伤,又算的了什么。”温简一副并不把自己的伤当一回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