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故抓着他的手臂,缓缓地用力抓紧了,可再怎么用力,在纪叙白这句话说出口以后,她心里酸涩得再也忍不住趴在他怀里无声地落了泪。
温知故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推开了他,自己无力地倒在了墙边,眼眶红红地,纪叙白还要伸手过来,她看着他,清冷的嗓子夹杂着簌簌的冷风,轻启红唇:“别碰我。”
于是纪叙白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终于慢慢地收回了手,凝视着温知故,轻声道:“她找过你了,是吗?”
温知故望着他,很难过地对他笑。
纪叙白也淡淡地笑了,刚笑,便忍不住咳嗽了出声,他便一边笑一边咳嗽,寒风灌进喉咙呛出眼泪来,他还要开口说话:“知故,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你就一点也不相信,我喜欢的人是你吗?我说过那么多遍我喜欢你,你一句都不信的吗?”
温知故垂着眸,目光木木地,看着自己的脚,有些麻木不仁地说:“如果当年凌雪没有死,你现在也不会喜欢我。”
纪叙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泪掉了下来的时候,他笑了出声:“我喜欢温知故的时候,无关凌雪,无关任何人,我只知道我在北戈的寒夜里,每天日思夜念的人是温知故,我以为知故懂的,原来你从来就不信我。”
温知故攥着手指,手指却在战栗,抖颤。
不敢触碰,也不敢动作。
她睫毛轻轻地颤动着,缓缓地抬起头,看到他流泪的那一瞬间,仿佛是刺痛了她的眼睛,温知故的双眼也一下子湿润了,她微微地张了张唇,声音细碎得仿佛随时要被这北风吹散:“她说,她想要我离开你。”
纪叙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映着泪光,却不肯掉落,风好冷啊,肆虐地飞扬他银冠底下的墨发,他就这样矜贵倔强地一个人,站在这里,绝望得要死,却也只是平平淡淡地说:“原来我说得再多,做得再多,也不及凌雪一句怂恿。”
纪叙白说罢,从口中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垂眸四望了一番,径自走到另一边墙角,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往自己腿上砸去,毫不留情地用力砸下去。
温知故瞳孔骤地放大,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几乎是嘶声喊了出口跑过去,“你干什么!”
温知故伸手去抓住他手里的石头,可是来不及了,鲜血已经沿着还未拆线的腿流了下来,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袍,刺眼的红,像是开在暗夜里的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温知故流着泪抬起头,声音嘶哑地冲他吼:“纪叙白你有毛病是不是!”
纪叙白浑然不觉得疼痛似的,垂着眸平静道:“我是为了知故才想要站起来,知故既然可以为了别人离开我,我也可以不要这双腿。”
温知故跌坐在地上,紧紧抱着他的双腿,失声痛哭:“我怕你心里有她,我怕你为了她又要恨我……纪叙白,我太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