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肯定早早过来。”数暖自己经历过那种紧张期待的滋味,自然明白温知故心里的不安,便跟她再三保证了自己会早早过去陪她的。
而温知故,一直到跟数暖分离了,心里还有些怅然。
离成婚的日子,她就越彷徨。
她之前也没觉得和纪叙白相处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要成婚了才知道,很多事情都是和成婚前不一样的,尽管他们已经经历过一次成婚,可那一次实在不必无法拿来对比。
回到纪府后,温知故没在玉院看到纪叙白的人,以为纪叙白又跑哪去给她买东西了,因为已经过了半个月,加上纪叙白自己每日都坚持练习走路,纪叙白的腿恢复得很快,虽然只能很慢很慢地走动,但基本也已经不用旁人搀扶着了,所以纪叙白这两日总是趁她一不注意就跑出去给她买东买西的,在这一点上一点也不听劝,非说是要为了他俩的成婚。
不过这一回,温知故问了底下的人后,得知纪叙白是被翰林院的老院长叫过去了,本来也没什么,但温知故细细一问才知道,纪叙白是晌午那会就出去的了,到这会儿天色已近黄昏了,人还没回来,温知故就不得不担心了。
她等了一会,到底还是忍不住出去找人了。
温知故大概是着急得脑子浑了,也忘了要坐马车这回事,而是自己走路到翰林院过去的,不过,她并没有走到翰林院大门口,便停下来了脚步。
大概是深冬的时节,这会儿又落了日,天色灰蒙蒙的,又下着雪,有些阴沉沉地感觉。
不远处的石柱底下,纪叙白背对着她站在那里,一个女子抱着纪叙白,俩人许久都没有动过,温知故站在树底下看着他们,也没有动。
温知故是木木地看着那一幕的,看着看着,眼泪不自禁流下来。
她抬手拭泪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
如果是别的女人,温知故大概不会这样害怕,可那个抱着纪叙白的女人,是死去的凌雪。
不,是没有死去的凌雪。
是即便化成灰她都认得的凌雪。
是因为凌雪,她的一切一切都被纪叙白报复性地毁了。
是……纪叙白过去真真切切地那样喜欢过的凌雪。
她回来了。
温知故不敢看下去,她恍惚地走远,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直到脚底被石头一崴,人摔了下去,疼痛着,清醒了过来。
温知故趴在冰冷的雪地上,浑身都处于战栗中,她眨了眨微微发抖的睫毛,却止不住泪水溅落在手背上。
瞳孔甚至是一点点地涣散了,什么也看不清楚,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然后,终于清醒地明白了什么,再也忍不住把自己的脸埋在手心里,泣不成声。
她哪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纪叙白当年是为了什么才那样凌虐她,她不是早就明白了吗?
那个人不是任何别的谁,不是温知故可以质问一二的,因为她没有资格去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