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叙白又从坐榻那边抱了一件厚厚的白色斗篷给她看。
温知故这才把自己的东西也放上去,并嘱咐他:“把手套戴上。”
昨夜虽然下过一场雨,但这会儿天气却很好,整片天空万里无云的蓝,仿佛是一夜之间被雨水冲刷了个一干二净,冬日的暖阳照射下来,平添了一抹淡淡温凉的光芒。
不过地上还是湿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潮意。
温知故锁好门便上了马车,让车夫出发了。
“天气真好啊。”纪叙白眯着眸看向窗外,温声道。
温知故没忍住伸出手儿去捧了冰冰冷冷的小雪花,接回来的时候,小雪花很快在她手心里融化成了冰水,温知故有点遗憾的说:“是啊。”
到了城外后,纪叙白便说要下车走走了。
温知故便依着他,和车夫两个人放下了轮椅,把人搀扶到了轮椅上,整个过程还挺折腾的,纪叙白坐回轮椅上时,额头上已经疼得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温知故这时候又是不明白他的了,纪叙白好好地不在纪府里休养身体,非要跑出来折腾,还美名其曰是散心。
温知故给纪叙白披上了斗篷,让车夫在这里等着,便推着纪叙白往雪林那边走了。
一路上,凛冽的风,又难得温暖的冬阳。
纪叙白舒舒服服地闭了一会眼睛,听到温知故说话的声音,“去树林那边吗?”
纪叙白散漫地“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温知故望着漫天的白茫茫,今天的雪下得很小,小雪点飘落在林间,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美丽。
“知故,昨晚翰林院的老院长来找我了。”纪叙白一边眯着眼欣赏林间飘落下来的小雪,是挺平静地跟温知故说这事的,就是听起来有些让人心里头觉得压抑,“老院长问了我的身体状况,他说我现在这个情况吧,身体不便,以后也不能跑外地办事了,我还挺想跟他说,我还可以,但是老院长看起来并不相信我。老院长说我愿意的话,便在翰林院处理一些琐事,这样也不用折腾了身子骨,听起来是挺颐养天年的啊。”
纪叙白说着,微微地笑了笑。
温知故却觉得纪叙白的笑容有些刺眼。
她顿住了脚步,沉默了好一会,有些冰冷的语气:“你功勋赫赫地归来时,怎么没见他给你想过颐养天年的职务……”
纪叙白静默了一下,又笑了,这次是觉得心里有了几分暖意进来,“知故你在心疼我吗?”
温知故瞪他一眼:“我是就事论事。”
“可是换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的吧。”纪叙白垂下眸静静道:“毕竟是没了双腿,做许多事情都不方便,还会连累旁人,老院长的话也不无道理,我思来想去,不往外跑也行,只要还有个位置是需要我的,我会用心去做的。”
温知故咬了咬唇,冷声道:“以你纪太傅的实力,去坐那样的位置只会屈才!”
纪叙白沉默了下来,抿着薄唇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