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前,温知故从天牢出来时,天色还很早,很奇怪,明明是初冬的天,太阳很大,抬头望去,刺眼得忍不住眯起了眸。
她脑子里嗡嗡地,全是天牢里的一幕幕——
温骋浑身都是被鞭打过的痕迹,他手脚都被上了镣铐,却仍是一脸狰狞地朝她扑过去,他嘶吼着骂她是个贱种。
温知故面无表情地站在牢门口,刺耳,却还要问他为什么要放火烧她?
温骋仍然骂骂咧咧,他反问她:“我大哥又哪里欠着你娘亲,还有你跟你弟弟那个贱种了?你们要这么对他!”
“我……怎么对不起我爹了?”温知故觉得温骋的话一句比一句刺耳,她摸不着头脑,却依旧是生气,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可能,纵火行凶,险些要了她和小简命,又害得纪叙白失去双腿的人,竟然会是昔年的二叔……
“我呸!你哪里来的脸这样喊我哥!你跟你娘亲一样都是贱人,呵,你娘亲那个贱人,当年唬骗了我哥一夜,骗得那个痴情种给她养孩子,我哥还傻乎乎的以为那是自己的孩子!就这么白白养你们姐弟二人长大成人!就是这样,你娘亲那个奸夫还要派人捅死我哥!我……我就那么亲眼看着我哥被活活捅死!”
温知故眼前一黑,险些要站不住脚,她抵靠着背后冰冷的石柱,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地抬起头,微微张了张口,很艰难地启唇出声:“二叔,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娘亲,我不是我爹的孩子,又能是谁的孩子……什么奸夫……你别空口无凭地污蔑我娘亲。”
温骋冷恻恻地笑了出声,“呵呵……我当年亲眼看到他对我哥说,是你娘亲利用了他,那时候我哥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两个孩子,都不是他的孩子……而你娘亲,分明就是早有预谋,在我哥遇害的那天,就把你们两个小贱种都支开了,她要那个奸夫找不到你们,这个女人真的贱到了极点!”
温知故的手紧紧地攥着袖口,拢紧了,又松开,反反复复,找不到一个支撑点可以靠着。
她觉得温骋说的这些话恍若天方夜谭的离谱。
脑子里嗡嗡地,混沌得乱成了一团。
可是温骋口中字字戳心的奸夫——指的除了晟南沉,还能有谁……
温知故甚至还记得失火那夜,晟南沉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告诉她,他是她和温有衣的爹。
那时候温知故很可笑地以为晟南沉是疯了才会说出那些疯言疯语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