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等到那边岂越下了马车朝她走了过来,温知故也冲他挥了挥手,“还没回家?”
“师父把我叫过去了,刚从吏史台那边过来,你……”岂越碰到温知故还挺高兴的,但是正说着话,忽然察觉到有一道幽冷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岂越一转头,便看到温知故身后坐在轮椅上的纪叙白……
伤得……比想象中的严重得多……
但重点是……他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要支使温知故大晚上陪他出来……
岂越是知道温知故近来一直在纪府照顾纪叙白的事情,尽管岂越心里是不太高兴的,但也知道此番若不是纪叙白救了温知故,也许今时今日他就看不到温知故了,但是,纪叙白都这样了,还有精力折腾温知故,想到这里,岂越心里又是有些不痛快了。
“我一会就回去了。”温知故说。
下一刻,纪叙白蹙着眉,脾气上来了,“我不回去。”
温知故记得他要喝水,便跟岂越说了一声,岂越倒没多说什么,指了指前边说,“我记得刚才过来时看到一家卖枣茶的了,要不过去那买?”
不给纪叙白回答的机会,温知故便推着他过去了。
枣茶摊的旁边是一个套圈圈的摊子,地上摆着许许多多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用绳圈套中了就可以拿走了。
一个小孩屡屡地套不中心爱之物,便忍不住求助人高马大的岂越,“大哥哥,你可不可以帮我套啊?”
岂越笑了,点头说好。
然后接过了绳圈,套了一个,中了。
小孩跳起来惊讶崇拜道:“大哥哥,你好厉害啊!”
小孩把自己手里剩下的绳圈都给了岂越,要岂越帮他套。
岂越屡套屡中。
纪叙白静静地看了一会,把喝了一半的枣茶放到了一旁,伸手轻轻拉住温知故的手,当时温知故也正在看岂越套东西呢,被纪叙白拉下手,转头回去疑惑地看他,以为他又怎么了。
纪叙白指了指地上的那些小玩意,“知故,你喜欢哪个?”
温知故轻轻皱眉的,低声道:“你能别闹了吗?”
纪叙白的语气很沉静,只是嗓音是沙哑的,“你喜欢,哪个?”
温知故随手一指,心不在焉地又转开了头,没当一回事。
纪叙白却跟老板要了几个绳圈,拿着绳圈扬起手要抛的时候,手痛得微微发抖。
却容不得自己失误,狠下心,用力一抛。
温知故看到了她方才随手一指的一只木头雕刻的小兔子被绳圈套中了。
与此同时,咣当一下……
纪叙白用力过猛,从轮椅上摔了下去……
饶是摔倒在地,依旧咬紧了剧烈颤抖的牙关,根本不肯痛叫出声来。
血……又渗着衣衫流了出来……
温知故转头回来,看到倒地流血的纪叙白,缓缓地闭了闭眼睛,呼吸一颤,蹲下去搀扶他,声音都发抖了,“你干什么啊?”
纪叙白颤抖地抓着她的手指,很艰难地对她扯出一抹笑:“我套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