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缓缓低下头,这才看到了脚跟前确实掉了两本书下来,他俯身捡起了那两本书,走上台阶,还给李芳菲。
李芳菲接过了书,这才面色稍霁地道了声谢。
而岂越却把目光落在了她身旁的纪叙白身上,他不知道纪叙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却依旧觉得他是不怀好意。
谁知道他是不是又一路跟着温知故过来的,毕竟这个变`态之前在南境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一想到这里,岂越便打自心底的憎恶这个人,他甚至不知道他又哪里来的脸皮,可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缠着温知故,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之徒,竟然还是翰林院的太傅。
然而正想着,未等他开口问什么,便听到大门里头传来原太史的声音,“诶哟,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了?”
那原太史本来是高高兴兴出来迎接的,但看到跟着过来的还有个温知故,他便忍不住想起几个月前在军营里发生的事情,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替纪叙白担心的,生怕温知故那个弟弟会再冒出来捅纪叙白一刀。
但这回原太史左顾右望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她的弟弟来了。
“才回来没两天呢。”岂越把备好的厚礼递给了原太史,然后忍不住借机问原太史:“师父,他来做什么啊?”
“没礼貌,这是我们翰林院的纪太傅!”李芳菲数落他道。
岂越没搭理她。
“哦,纪太傅是来稽查一些事情的。”原太史看向纪叙白笑道,“纪太傅,有空常来坐坐啊。”
纪叙白微微点头,淡哂:“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慢走慢走。”
纪叙白说完便侧目看了一眼李芳菲道,“走吧。”
李芳菲愣了一愣跟上去。
纪叙白不紧不慢地走下台阶,再与温知故擦肩而过,从始至终,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面色平淡得仿佛只是和一个陌路人擦肩而过。
而当李芳菲从温知故面前走过的时候,李芳菲愣愣地看着温知故,觉得这女子气质脱尘,清冷美丽,有种说不上来的好看。
也许是她盯着人家看了太久,温知故目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李芳菲只觉得那双眼睛很透彻又很冰凉,很难以近人的那种感觉。
……
上了马车后,路上,李芳菲觉得他们纪太傅不太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她正琢磨着,纪太傅冷淡地声音传来:“把书放下。”
李芳菲愣了一愣以为纪太傅良心发现要帮她拿书了,所以她很愉快地把捧在怀里的书都放了下来。
然后高兴地一抬头,又听到纪太傅轻启薄唇,从口中冷漠吐出两个字:“下车。”
“啊?”李芳菲一脸迷瞪,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纪太傅声音愈发冰冷了,像冻结的霜雪似的瘆人。
李芳菲顿时掀开了车帘,喊了车夫停车,然后她下去了,再然后,纪太傅真的自己坐着马车走了……
……
马车里,纪叙白低头慢慢地翻着手里的书,翻了一会,手指忽然不动了,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沉默了许久,却最终还是缓缓地闭上眼睛,遮住了眼底那一抹深沉交织的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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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更新在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