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白受伤这样的事都不告诉我,那您还当我是纪家的女儿吗?”纪西离明显是有些生气了的。
“西离啊,今时不同往日了,你如今是皇帝身边的人,做什么都要谨言慎行,你说你总往家里头跑,皇帝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再者说,这事也没法深究,始终是叙白欠知故在先,她弟弟才会替知故出手报仇的。”
提到此,纪侯爷一双老眼又红了起来,摇头叹气。
正说着,门外忽然插进来一道很是讥嘲的声音,“如今皇后娘娘就是想追究也来不及了,那对姐弟今日便要共赴战场了,皇后娘娘想替自己的弟弟出气都不成了。”
纪侯爷怔了一下转头过去,皱起眉来:“你说什么呢?!”
“老爷,我可没胡说,今日晟军出征,这会儿皇帝怕是正在城外送行呢。”
闻言,纪西离亦是一怔:“侯夫人,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
侯夫人话音未落,这边躺在床榻上的纪叙白咳嗽着渐渐苏醒过来,手撑着身下的床被,大有要起来的意思。
纪侯爷见了,赶紧过去搀扶他,“叙白,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渴了?”
纪叙白一边咳嗽一边摇头,手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很用力地按着纪侯爷的手,硬撑着从榻上起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缓缓地虚弱地痛苦喘息。
“叙白,哪里不舒服吗?”纪西离看到自己弟弟这副样子,说到底还是心疼的。
她记得在北戈四年里,纪叙白就是遭受了再多的苦难,也不曾像此时此刻这样,仿佛身心都被折磨了个透彻,却仍得不到解脱的模样。
“带我去,城外。”纪叙白尚且还算口齿清晰地说出了这句话。
纪侯爷一听,当即就拒绝了:“不成,大夫说你近来都受不得风,你去不得!”
纪侯爷知道纪叙白是要去给温知故送行,若是以往也就罢了,如今纪叙白身上受了这样重的伤,又哪里能让他就这样跑出去找温知故……
然而,纪叙白接下来的语气却更加坚定沉着,“那我就,自己,去。”
说罢,纪叙白硬撑着剧痛,自己缓缓地从床榻上下来。
那坚定的举动,大有要爬也得爬去城外见人的意思。
纪侯爷又是痛心又是无奈,最终还是大手一挥,让底下的人来搀扶纪二少,扶着他坐上木轮椅推了出去,上了马车后,纪西离主动跟了上去,并和纪侯爷说:“爹你放心,等见着了人,我会带叙白回来的。”
“你让你弟弟把披风披上啊,大夫说了不能受风的。”
“行,我知道了。”
马车缓缓地驶出了纪府。
纪叙白坐在马车上,一边咳嗽一边催促车夫,“你快一些。”
“二少爷,这已经很快了,您身体也经不住这样的颠簸啊。”
“没事,你尽管,快些。”才说完,纪叙白又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嗓子都哑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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