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故微微顿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想要爹爹吗?”
温简这会儿并没有像方才那样彷徨不安了,听到娘亲这样问,便挺平静地抬起了头问道:“娘亲会和爹爹在一起吗?”
温知故看着小家伙,轻轻摇头:“不会。”
不会的。
好不容易从魔窟里逃离出来,她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永远都不会。
温简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并没有多么惊讶,只是目视前方,回答娘亲的话:“温简要和娘亲在一起。”
夜色笼罩下来,把小家伙眼里的那一抹失落悄悄藏住了,不被看见。
……
而那时温知故并不知道的是,彼时的纪叙白已经在回朝的路上了。
而纪西离,在被赦免之后,并没有跟着他们回去,而是去了汉城,随同的,还有晟执御。
在纪叙白流犯北戈的这四年,并没有只是一味地服役,他利用自己的才华在北戈开拓出了一条前所未有的大道,并且,这条水路还贯穿交叉着数条水路,水脉相连,北戈的道路也因此变得无比的畅通顺利,来往北戈商贸的人多了,北戈也也因此和从前不一样了,一年比一年富裕。
地方官把奏折文书禀报朝廷上去,皇帝看到了这份奏折,心里大抵上还是欣慰的,很快便下了旨意,免去纪家一家的流犯身份,准允纪家大小回北城颐养天年,并且,恢复了纪叙白在翰林院的太傅身份,将纪叙白开拓的那条水路命名为纪路。
“叙白,见过皇帝后,你去把知故接回来吧,别让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安城待着了……”纪侯爷掀开了马车的车帘,四年的漠北生活,让纪侯爷变得苍老了不少,但因为得以回家,纪侯爷一想到终于能见到自己的孙子了,心里头总归是欣慰的。
侯夫人没好气地小声说,生怕被外头的纪叙白听见了:“有什么好接的,当年纪家一家沦为流犯,就她一个人远走高飞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当纪家的人……”
纪侯爷低喝了她一声:“你闭嘴,回去以后你若是再在知故面前说这种话,别说叙白不饶你,我也饶不了你!”
侯夫人只得抱着纪亿扭过了头不说话了。
纪叙白骑着马,自然没听到马车里头的侯夫人嘀咕了什么,只是听到了父亲的话,半眯着眼眸,神色清冷,他不好告诉父亲,四年了,很多事情都已是物是人非,当年他拿着温有衣的把柄折磨她,威胁她嫁给自己,又强迫她给自己生孩子,后来……他一家被流放,他哪还有资格叫她回家。
可不单单只是父亲想见孙儿,他也想。
但他知道这很渺茫。
以她的性子,留在安城的可能性并不大。
他并不知道她还在不在安城,若是不在了,他又能去哪里寻得到她……
回到北城后,纪叙白带着旨意去见了皇帝,把这几年的水路建筑一一禀报上去。
晟南沉听了甚是欣慰,他倒是知道纪叙白这个人才华横溢,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在翰林院当上了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