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玉玺都没有见过,何德何能管住一个国?”沈溦打断两人,“她又以何种身份坐上那位置?”
他沈家发现萧泽舜有问题时,不是没有想过换掉他。
只是二十年前,沈家为了和北雄人的那一仗掏空了家底,没有必胜的把握扳倒萧泽舜和傅陆韩三家。
一旦撕开萧泽舜的真面目,他们和北雄人里应外合,大峪立马进入大暴乱。
最终得益的只有来收拾残局的南靖,那时大峪也就不存在了。
现在不同了,他这个不着调的女儿,大伤北雄元气,如今的沈家也有了足够的财力,助阿瑛登上帝位,也不是不可能。
他这话说的萧元瑛哑口无言,是她太想补偿女儿了才会头脑一热,想简单了。
她离开朝堂多年,想夺回那个位置,可不是易事。
“棠儿,此事先不急,等我们回京找君云商量商量。”
其实她心里更钟意君云来做大峪的君王,女儿今后嫁给他做皇后。
将来琅琅成了太子,这大峪江山还是回到了萧家人手里。
“娘,萧弑他也有北雄血脉,我们的事还是瞒着他吧。”
叶霓棠现在不信萧弑,不想赌他会大义灭亲,更不想他参与她的事中来。
“棠儿,君云和北雄人不同,他秉性淳朴,仁爱贤德,有些事只是外力所致,并不是他的错。”
萧元瑛决定回京城后,找机会告诉棠儿俩孩子身世的事。
要她一直这么瞒着女儿,实在做不到。
“我知道他没有选择自己父母的权利,所以,他不和我们对着干,我不会为难他,”
叶霓棠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她拿过那本册子,翻到萧璟玹那一页,给俩人看,
“我打算以神相门传人的身份出现,用占卜之法,告诉陆家萧璟玹被傅家掉包一事,
让他们内讧牵扯出傅家和萧泽舜的关系,
后面的事,就该你们登场了,我就在背后给你们助攻吧。”
论阳谋布局啥的,她肯定玩不过这些大佬们,耍阴谋诡计给萧泽舜的人下药使绊子,她绝对玩的溜。
所以明面上的事,还是得眼前两人来干才行。
萧元瑛柳眉轻蹙,“史书记载神相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安天下,测人生死,可惜泯灭几百年了,你要拿它做局,只怕没人相信你,还是换个说辞吧。”
见萧元瑛不相信神相门的存在,沈溦暗暗呼出一口气,“你娘说的对,以后别提神相门了。”
叶霓棠才不会听他的,“娘,你别担心啦,你女儿我有幸认识过几位世外高人,他们传给我不少稀奇本事,装个神相门弟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完又给萧元瑛倒了一杯灵泉水,她的身体亏损太狠。
得好好养一养。
喝了一肚子水的萧元瑛,感觉丹田处的内力越发强劲浑厚,看向女儿爱意浓浓。
“好,你想做什么,只管放开手去做,出了事,我和你爹兜着。”
“谢谢娘。”
三人又聊了许久,都是叶霓棠和萧元瑛在说,沈溦静静的听着,偶尔提示一句。
至于叶霓棠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他只当废话听听。
改朝换代要是跟她想的那般容易,这天下谁都能当皇帝了。
最后,叶霓棠又把萧元瑛的青丝染成了白发。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叶霓棠把所有人从这个院子赶出去。
并拿出那块黑白玉牌,严厉警告沈溦不要进卧房。
沈溦再多的不情愿,也只能妥协。
叶霓棠关好房门,在卧房里放了几颗强劲迷药,取出打扫卫生的机器人调出心跳模式做掩护,她带着昏迷的萧元瑛进空间。
一系列检查后,萧元瑛的血里也有大量的“长生”蛊。
不过,它们没有什么活性。
她身体里的白细胞对蛊丝的压制能力,比沈沐臣的白细胞更胜一筹。
这可把叶霓棠高兴坏了。
只要她激活萧元瑛血中的白细胞,就有可能解决了“长生”蛊。
她抽了她一管子血留在研究室。
接着把人送进核磁仓里检查,望着仪器屏幕上她那因受伤,留下的大大小小的疤痕。
她双目湿润。
以前她会觉着她们这种为了天下大义牺牲自己的人很傻。
接触久了,她感受到她们高光时刻所散发的力量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人。
她又不得不心悦诚服的说声敬佩。
检查完后,她直接在别墅三楼的大手术室给萧元瑛做的手术。
除了脚后跟的筋骨被砍断,萧元瑛身上还有一处很严重的伤口,是生孩子的时候,被利刃割开的下体处。
很长的口子,因当时没有缝合,后期愈合后,留下一个很难看的豁口在那。
叶霓棠有原主生下俩孩子时的记忆,那种撕心裂肺的疼,哪怕她一个经历过末世的人,偶尔想起都会控制不住的痉挛。
可想而知,萧元瑛当初生孩子,是多么的痛苦。
好在沈溦是真的爱她,没有让她再次怀孕。
她细细的为萧元瑛缝合好脚部筋骨,又帮她的下体进行了缝合和修复。
手术完成,给她用了最好的木系异能晶核粉做的消炎药。
这两处伤对她而言都不是大手术,为了不让沈溦着急,她直接把萧元瑛带出了空间。
天已经黑了,沈溦负手而立的站在院子里,冷沉沉的看着门。
见女儿出来,他快步上前,声音里透着克制后的紧张,“你娘她如何了?”
“她很好,我给她用了麻药,得明天早上才能醒来。”
她说的温和恭敬,让沈溦感觉怪异。
他眯着黑眸,瞟了她一下,“我能进去看看吗?”
叶霓棠点点头,“可以啊,好饿哦,有吃的吗?”
沈溦进门的脚一顿,他的女儿……在跟他撒娇?
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确实比上午乖顺多了,没了伶牙俐齿娇蛮跋扈的样子。
他看向院子门口站岗的亲随,“把饭菜给郡主摆上!”
“是,侯爷!”两个亲随赶紧忙起来。
叶霓棠为了不让沈溦起疑,她做手术时的蓝色大褂子,沾血的手套白布一类的垃圾,还扔在卧房里。
她跟着沈溦进了卧房,当着他的面,把手术后的垃圾收到一起,用旧布包着。
沈溦坐在床边,望着安睡的妻子,声音轻轻的,“那些活你不需要做,让她们去清扫。”
“没关系,一点小事而已,你别动她的腿,那里打着石膏,不能弄破了。”
叶霓棠嘱咐完,拿起布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