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霓棠被这话听的脑子都要短路了,这是曾经疼原主的亲娘吗?
还是说,她看出她不是原主,故意这般对她?
一旁的沈拾凝忽的拉住她的手,不高兴看着宋芷烟,“烟姑姑,我平日里可没有跟你摆郡主的谱,更没有看不起哪个平民百姓,今天,我和阿棠一见如故,从现在起,她就搬来我这院子住,给我作伴。”
“不行,”宋芷烟再次厉色拒绝后,扑通跪在地上,“老家还有俩孩子要我女儿照顾,她明天该回去了,郡主若是孤单,奴婢陪着你。”
“孩子?”沈拾凝惊讶的看着叶霓棠,“你成亲了?”
“没……”
叶霓棠刚吐出一个字,宋芷烟抢在前面说:“她没有成亲,是被奸人害了生的孩子,留在这里,让人知道了,恐怕遭人非议和唾弃,还是早日离开的好。”
她依旧跪着,头抵在地上,说话时,浑身发抖,眼泪流个不停。
作为母亲,在外人面前这样埋汰自己的女儿,她比孩子更痛苦。
可她不能让棠儿和郡主接触。
“对,对不起,”沈拾凝没想到那么厉害的叶霓棠,会有这么悲惨的遭遇,“我不是故意的。”
基于沈檀雅的原因,叶霓棠并不讨厌沈拾凝,反而很钦佩她的志向和努力。
“没关系,郡主休息吧,我回去换身衣服。”
叶霓棠走了,连个余光都没有给宋芷烟。
她不知道宋芷烟对原主有几分真心,反正在她这里一分都没有。
宋芷烟等她走了,用袖子擦掉脸上泪痕,起身去了小厨房。
沈拾凝为叶霓棠不能留下来,暗暗可惜,可她也不能强留,毕竟她有孩子。
她回到卧室,打开信,一下子就笑了。
母亲说她和君云表哥的婚事解除后,让她去追寻她喜欢的人。
然而信的结尾,却要她和傅家人保持距离。
笑意僵在脸上,沈拾凝眸底氤氲。
十六岁那年,她逃出家门去闯荡江湖,差点出了意外。
是学成归来的傅靳旸救了她,当时他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一下子就迷了她的眼。
听说她要去江湖上历练,放下自己的事,陪她在江湖上玩了半年。
回来后,她才知道他是跟着高人游学在外多年的傅太师的孙子。
偏偏她们沈家和傅家暗自较劲,无法和平相处。
此刻,她有满腔的委屈想找人分享。
另一边,叶霓棠回到小屋子后,反锁门,进了空间。
在里面痛痛快快的泡个澡,吃顿美食,然后睡了一大觉。
出来时,下午申时末,叶家兴在门口用瓦灶温着一瓦罐的肉汤。
“棠儿,你咋睡的这么久,要不是听到里面有打鼾声,我都以为你不在屋呢。”
他边说便把汤盛了出来,
“快来尝尝,这是爹用小灶专门给你熬的。”
叶霓棠能感觉的出来,叶家兴对她还算真心实意。
她肚子不饿,只拿了瓦罐上面竹篦子里的馒头,“我不饿,你吃吧。”
“你中午都没吃饭,怎会不饿呢?”叶家兴从角落小矮柜子里,拿出一个白瓷碗,用热水洗了又洗,才给她盛肉汤,“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
“难不成,你还想我跟以前那样胖?”叶霓棠啃着馒头,打趣道。
“嘿嘿,自然是瘦的好,”叶家兴坐在女儿对面,满脸宠溺笑意,“我听说你和郡主少将军打架了,你怎么忽然会武功了?”
“你们走后,我救了一个乞丐,他是江湖人,为了报答我,就教了我一套拳法。”
“难怪哦,那几个小兵说你武艺高强,我还纳闷,你怎么来的武功哩。”叶家兴说话间,看她喝了半碗汤,又赶忙给她添满。
见状,叶霓棠疏离的心,慢慢解冻,对这个父亲,有了几分喜欢。
她又提起离开一事,“太子来了,你们想离开,我可以跟他说。”
“你娘她不愿意,算了,棠儿,你先回去吧,等她想通了,我们再走,”叶家兴一脸无奈,“你们现在靠什么过活?你弟弟他没有读书了吧。”
想到儿子曾经也是一个不输给姚敏之的好苗子,叶家兴心里就堵的慌。
要是当初没被那两个黑心肝的畜生冤害,他们也不至于跑到这里来。
害的孩子跟着吃苦受罪。
叶霓棠惊疑的抬起头,“你还不知道吗?军营里那些活络油和冻疮膏就是我们家做的啊。”
她以为军中人都知道药膏的来处哩。
“我们家的?”叶家兴简直不敢相信,得军中所有人夸的活络油和冻疮膏是自家做的,“你们咋会做这个的?”
“哦,我去县城找姚敏之讨钱,遇到了几个西漠商人,是他们教我的。”
听到姚敏之,叶家兴面色当即不好了,“当初在牢里,那个畜生逼着我们签退亲书,你娘说我们养了他那么多年,该他报答我们的时候了,就没有同意。”
还有这么一出吗?叶霓棠为可怜的原主默哀片刻,要是叶母同意了。
原主伤心一段时间,也就释然了,不会死吧。
也不,她中毒那么深,她要不来,这个身体也就一两年好活了。
那个害她的混蛋,她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她微恼道:“姚敏之就是我们家冤案的罪魁祸首,我已经把他弄死了。”
“什么?是他?”叶家兴很惊讶。
“对,是他联合叶家康叶家旺害我们家,家里出事后……”
叶霓棠从叶父叶母被抓走后的事开始讲起,把这半年来家里的事,大致和他们讲了一遍。
至于她的医术,是得骆从善指导,再加上老和尚指点,及她自己平日里的研究摸索出来的。
叶家兴听完,也没有觉着意外。
毕竟他在家的时候,叶霓棠解剖小动物的本事就练的炉火纯青。
两人聊完,天黑了。
一个士兵忽的出现在门口,“叶姑娘,太子染了风寒,想让你去看看。”
正好,叶霓棠也想见见萧弑,她回到里间拿出药箱,望着叶家兴想喊出爹,又别扭的忍住了,“我去看看。”
想到女儿刚刚说她帮太子治住了三城霍乱,太子才帮他们家翻案,叶家兴没有反对,不过天黑了,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去。
“我和你一起去。”
叶霓棠闻言莞尔,“你不用担心我,太子他打不过我。”
她要说的事,不能让叶父叶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