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霓棠眯着眼睛盯着他,有这个人在,叶家一案,怕是不那么好重启。
她回头看向裴知县,“大人,半个月内,你们没有找到奇药,令郎必死无疑,到时别去找我了,我也无力回天。”
“你在胡说什么,我儿子已经没事了。”
裴夫人看着喝了草药,睡过去的儿子。
对叶霓棠的话,气恼不已。
“夫人,大人,叶姑娘没有恶意,你们别怪她。”
章安说完,惊异的看了叶霓棠一眼。
裴文灿这次的脉较之以前,确实有了枯死之象。
即便这次挺过来了,下次怕是难逃一劫。
此时,他内心深处,竟莫名的相信叶霓棠能治好他。
可他又怕她治不好,无端惹来一身骚。
叶霓棠看着能给叶父叶母翻案的裴峰,终究没有潇洒的转头离开。
她从袖口拿出一包消炎止血药递给章安。
“章老,裴公子要是发热了,你把这个药给他吃四颗,以后每隔三个时辰吃一次,虽不能治好他,却能保他一个月的命。”
说完,大步离开了。
看着光洁白亮的纸袋子,章安暗自诧异,这也是纸?
他把药呈到裴峰跟前,“大人,请你处置吧!”
洪超厉声道:“大人,叶傻子在六合镇是出了名的祸患,她的药绝对不能吃。”
裴峰看着纸袋子,也觉惊奇,只是现在不是惊奇的时候。
他打开纸袋,看着里面似面粉捏出的药丸。
隐隐期待的心,瞬间失望透顶。
他大掌一攥,把药扔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章安暗暗看了一眼。
叶霓棠去到铁铺,已是半晌。
铁弋他们打造出一架手动脱粒机。
铺子里打铁汉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麦子,正在试用脱粒机。
叶霓棠围着脱粒机看了一圈,里面负责脱粒的齿轮,相互咬合,在几个汉子大力气的转动下,一捆麦子只要几分钟就脱完了。
铁弋见到她,大嘴咧到了耳畔,“叶姑娘,你乃神人,这脱粒机真是了不得。”
“哈哈,姑娘我聪颖绝顶,干什么都能无师自通啦,”叶霓棠一脸得意的吹嘘完,也不忘赞道,“你们速度也够快啊,这么快就做出来了。”
铁弋爽朗一笑,“这不是到了收麦子的时候嘛,早点做出来,好赚钱啊。”
“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后悔了,该收点图纸费的。”
叶霓棠说完,铁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现在看来,还真是他们占了大便宜。
“要不,我们赚了钱分你一点?”
“那倒不必,你把你那做木工的斧头锯子凿子啥的借我用一下就行了,”叶霓棠笑着走进打铁棚子,“铁掌柜,今晚能否让我一个人在铺子里,我想溶几个蒸釜。”
铁弋想到脱粒机,不好意思拒绝,“你只能在这个院子里,不能去别的地。”
“自然,你可以留下,只要不看就行了。”
“姑娘放心,我绝对不会看。”铁弋朗声保证。
对于叶霓棠三番五次不让他看,有些想笑,他们才不屑于一个农妇打锅的手艺。
当然,农具除外。
得到他的准许,叶霓棠一上午,又做了四个红铜蒸馏炉,还顺带给叶琅琅叶珎珎杨柱儿做了大中小三个号,和一个圆号。
看的铁弋和十几个大汉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住了。
中午饭后,叶霓棠拿着铁弋给她的木工工具,砍砍锯锯,做了三个奇怪的东西。
汉子们,看的一头雾水。
“叶姑娘,你这又是什么宝贝?”
叶霓棠扬唇浅笑,“给我女儿做的玩具。”
一听是玩具,汉子们也不好再问。
下午,她开始炼铁,忙到天黑饭后,铺子里面的打铁汉子们去了后院休息,只留铁弋留下给她烧碳。
她一个人把那些炼好的含有碳铬的铁块,反复淬炼,直到呈现出有光泽的银色。
先打出三把不锈钢菜刀,三把铡刀,三把柴刀,皆悄悄收进了空间。
另外给三个娃做了一套益智解扣玩具,三支口琴。
这些玩意,她空间里有更好更高级的,只是取不出来。
在铸溶炉后面烧炭的铁弋,偶尔看到远处墙上反射出的白光,不知她在打造什么。
怎么会有光的。
即便心里好奇,可他的道德观不允许他抬头看一眼。
见铁料还有不少,叶霓棠为自己做了一个医药箱。
外面没有打磨,看上去黑不湫溜的,里面却是银白明亮的。
“铁掌柜,辛苦你了!”
叶霓棠一边把医药箱往麻袋装,一边喊着铁弋,“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哦,那我送你回去。”
铁弋快速从高高的砖炉后面走出来,瞥了眼那黑色药箱,心里暗暗呼出一口气。
他们免费让她打些家用铁器,倒也无可厚非。
可她要是打刀剑啥的,那他就不能同意了。
叶霓棠唇角微弯,她不过是空间物资拿不出,不然真瞧不上这些东西。
“不用,我先回了,明天见。”
她背起大麻袋,大步离开。
等走到无人角落,把麻袋收进了空间。
到鸿运楼时,里面客人伙计都走完了,只有潘掌柜还在翘首以盼。
“叶姑娘,你回来了!”
“潘掌柜,你不必这么客气,我不习惯。”
叶霓棠从头到脚都是湿的。
还没等潘掌柜接话,她已经去了后院。
潘掌柜满肚子话没有说出,见她离开,也只能忍了。
叶霓棠今天出了不少汗,也真的累着了,洗漱后,处理完那些羊肠便睡了。
而此时的县衙后院,再次混乱起来。
“大人,夫人,不好了,公子便血了!”
裴文灿的书童,风一般的冲到裴峰屋里,哭着喊。
裴峰和夫人衣服都没来的及穿,发疯似的冲出房间。
来到儿子屋门口,一股屎尿味混着血味扑鼻而来,闻得两人想吐。
裴峰大步跑到床边,抬起儿子双腿一看,就见他亵裤外,渗出黏糊糊的血粪水。
“灿儿,我的儿子,你怎么了?大人你快救救他啊!”
裴夫人扑过去,抱住儿子脑袋,才发现他面色潮红,浑身滚烫。
还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裴峰看向书童,吼道:“去请章老和大夫来。”
“是,大人。”书童飞奔而出。
随后进来的管家和府中婆子,强忍着难受,退下裴文灿的裤子。
裴峰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不受控制的排着脏污,心里升起恐惧。
难道天要收了他唯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