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好转
至于说其他人到时如做如何说，他们也确实没法，若果有人存了要挑毛病的心，不管做怎么他们都有的挑。
殿下如今在朝堂没没有多少话语权，说的话没人愿意遵从也是必然的。
最重要的是，他相信九公主如今的医术。
信送给驻扎在城外留守的人，自有人分头去往各处州府。
至于各州府究竟作何反应，那就在看各州府官员怎么看待这疫病了。
若是快的话，再过两天派回京中的人就应该到了。
云韶遥管不着这些，如今她要关心的就是梅香园里的那十多人的病症。
如今已经是服药后的第二日了。
难得微雨初歇，空气中还是潮湿，却清爽多了。
她得去看看现在病人情况是否有所好转。
没想到有人比她来得更早。申天睿和宴御医早已在梅香园门口等着她了。
申天睿很是激动，快步走过来就要拉住云韶遥的袖子，云韶遥轻轻往旁边一让躲过了。
申天睿倒也不计较，“秋公子，就等你了，快，快进去看看今日情况如何。”
“二位还未进去？我还以为二位已经看过了，以后不必等我了。”
“你是主治大夫，自然要等你一起去。”
三人一边说一边往里走，石灰粉清晰的印迹洒在各处门口，到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前几日屋中污浊的味道散去，屋子中的药熏味道在院子里就能闻到，负责这院子的小厮看起来很是尽心。
那小厮见了他们，眼睛一亮，然后又恭敬地低下头站在一边。
那眼中闪过的一抹亮色早被云韶遥看见了，她笑了笑道：“这位小哥一起过来吧，说不定还有话要问你。”
那小厮忙不迭跟了上去。
昨天还躺在草席上等死的人，今日看上去似乎要比昨日有所好转。
但云韶遥不敢大意，因病患症状反复也是时有发生的。
其中有几个还微微睁开了眼睛，看见他们进来还有的想起身道谢。
云韶遥赶紧让人阻止了，又上前给他们把了脉。
一个年轻的病患嘶哑着嗓子道：“这位大夫，我们是不是有救了？”
云韶遥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嗯，是有所好转了，接下来几日还要继续服药观察。”
那边宴御医及申天睿把过脉，也都脸上泛起浅浅的笑，这是好的征兆啊，十多个人当中有四五个的症状都减轻了。
要知道，进了这间屋子的人，从来只有症状继续加重或死去的，就没有缓解的。
申天睿当场就就要跑出去告诉孙大夫，还是云韶遥拦下他道：“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再观察一两天。”
申天睿看着云韶遥，很是不解，“可是，既然病情有所好转，这就说明药是对症的，为什么不能公开让其他病人也用上？不行，我得去告诉师父。”
“我也认同秋公子的做法。”宴御医从后面背着手走来道。
“这药不过才服用了一天，病症缓解的人也只是小部分，我们不能拿所有病人来冒险。”
“可是，可是，这样的情况在之前从未出现过啊。”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再认真研究病症缓解病人的之前的病史，进来后用药的记录，他们是否有共通的地方，这些都有助于我们进一步的诊治。”
申天睿这才冷静下来，讪讪地道：“是我太过冲动了。”
“这个无妨，不过有重症病人缓解的消息，也可以派人去通知孙大夫，毕竟也算是个好消息。至于你，接下来这些病症分析还得出大力呢。
”毕竟申天睿在这里待得时间比他们更长，了解的东西更多。
“这个当然没问题。”
三人把有所好转的几人的资料单独找出来，细细对照过，去通知孙大夫的小厮也回来了，孙大夫领先一步走在前面，一只脚才跨进屋中，激动的声音就传来了，“可是真的，梅香园的病人真的病情有缓解的？”
云韶遥心中暗笑。之前还在想孙大夫那么稳重镇定的一个人，怎么会有申天睿这样的徒弟，如今可算知道了，有其师父必有其徒弟啊！
另外两人都看向云韶遥，等着她来说。
她只好放下手中的脉案，微微一笑道：“确实，不过十七八个人当中，只有四五个好转的，早上还是有三个抬出去的。”说道最后声音低落下去。
孙大夫激动地胡子都翘起来了，“这可是老夫进来这里后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啊！”有搓搓手不好意思地道：“虽然知道这不该，不过，秋公子，这两天的用药记录能否给老夫看一下？”
看他激动的样子，云韶遥默默往后退了半步，就怕他激动下突然伸手过来抓着自己。
“这个自然是没问题的。”
话音还没落，那边申天睿已经颠颠地把脉案及药方都拿给了孙大夫。
孙大夫翻看着脉案，仔细看了几处，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云韶遥：“秋公子之前提出怀疑，说这病症不是痢疾，这脉案上也未写明究竟是何病症，这是为何？”
云韶遥笑笑，“这些都还处在怀疑阶段，还要等梅香园的病人再用上一两天的药，才能确定。”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这方子还不能用在所有病人身上。”孙大夫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失望。
这两天又送进来不少病人，若再这么下去，只怕这陈州府……唉！
云韶遥听到孙大夫的叹气声，却也没多说什么，孙大夫心中如何想的，她也能猜到一二。
“秋公子，你看这样可行，我们从其他病人也挑出一部分人，按你的方式来诊治如何？老夫实在不愿多等。多耽误一天就可能多耽误几条性命。”
其他人闻言，都把目光转向云韶遥，云韶遥默了默。
孙大夫接着道：“秋公子放心，若有什么不妥，所有干系由我承担如何？”
云韶遥笑道：“这不是担不担干系的问题，只是这里用药才一天而已，并不能说明太多东西，且刚才我同宴御医及申大夫三人还在说，要先把有所好转的几人的脉案，用药及其他情况再仔细查看过再做结论。”
虽在自家师父如炬的眼神压迫下，申大夫还是同宴御医一起点了点头。
秋公子说的方法确实要更可靠些。
只是，师父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秋公子，老夫就厚颜直说了吧，之前我们拟的方子根本没见到任何成效，如今既然你的方子有用，说什么都不能再往后拖了，我们拖不起啊。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要抓住。”
见面前的小公子沉思，孙大夫继续往下说：“再说，秋公子要看用药结果，应该也不止要看在重症患者身上的效果，也要看看在其他病人身上效果如何吧？”
最后一点说到了云韶遥的心上，她顿了顿道：“试药，本来应该在一小部分人身上来做，才更加稳妥，既然孙大夫如此说了，要用在其他人身上也可，只是我还是坚持只挑一小部分人。”
实在是这次的疫病跟她在手札上看到的相比，既有相似处，又有不同的地方，她只能揣度着用药。
那手札也不知道师父是从哪里得来，不然还能去封信问问。
既已初步定下，孙大夫急急辞了几人，脚步匆匆往外走。
这宋家院子的事如今是全权交由孙大夫负责了，但事关重大，怎么着也还得去跟杨少尹说一声。
云韶遥不管孙大夫如何去跟杨少尹说的，转头认真研究面前的资料。
不知道孙大夫是如何跟杨少尹说的，当日中午，几十个人就被分别安排进了梅香园附近的院子里，这些人进来时云韶遥三人又都给诊了脉，确定后当日下午就开始服用新药。
怕他们忙不过来，孙大夫又派了几个药童过来相助。
又过了三四日，陈州府城中都在说，宋家院子近几日送出来的人越来越少了。
此时的云韶遥却一点都没松懈下来，送出去的人少了，但这两日送进来的病人却在成倍地增加。
而因为之前的用药的病人病症多多少少都得到了缓解，孙大夫也下令全部开始使用新的方子诊治。
只是，进来的人却越来越多了，云韶遥皱眉，若陈州府中果然按她之前要求的去做了，那就不该还有这么多病人。
这样的情况，要么是之前就已经患病没被送来的，要么就是还有些地方没做到位。
待下次青黛再来的时候，云韶遥就把自己的推断告诉了青黛，让她回客栈转告六皇子。
青黛回到客栈的时候，被沈青拦在了六皇子门外，原来是冯知府在里面。
门敞开着，几天没见，冯知府似乎人都瘦了一大圈。
此时他正微弓着腰站在六皇子面前，微凉的秋雨天气里，额上竟已冒出了细密的汗，他也不敢拿帕子去擦。
“六殿下，我都按照你吩咐的去做了，按照预估的，那些法子确实管用，只是……”
“那你可有查到最近送进去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吗？”
青黛在门口堂而皇之听着，心下暗道，主子聪明，主子的亲哥也很聪明。
不止主子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六皇子也发现了。
看来不用自己多费口舌了。
可惜，冯大人似乎没发现。
“这个，下官这就派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