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谢熠储声音及其冷漠,老大夫不由愣了愣神。
外头的风雪渐小,老大夫起身道:“这样吧公子,老朽写个药方,您差人到药铺里按方抓药,先给她服用上,兴许还能多撑些时候。”
说着,老大夫收拾好药箱起身要走,可刚走到谢熠储面前,谢熠储猛地伸手,一把掐住老大夫的脖子,老大夫惊恐的眼神中倒映出谢熠储狠戾的神色。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把将老大夫推回椅子上,老大夫惊魂未定的看着他,他只咬牙道:“治不好她,你就不用下山了。”
依旧是平淡的听不出怒意,却让人莫名背脊发凉的语气。
老大夫跌坐在椅子上,他一脸惊恐的看着谢熠储,又看了看一旁已经拔刀的崔玉,心头打着颤,说话都不利索了,他颤抖这手,来回指向崔玉和谢熠储:“你……你们……你们好……好大的胆子……光……光天化日……王……王法何……”
“蒋徒,带先生去开药。”
不等老大夫说完,谢熠储便镇静的冷声吩咐,脸上的狠戾丝毫不减。
门外的蒋徒闻声进来,伸手将老大夫轻松架起来,连拖带拽的将吓得瑟瑟发抖的老大夫“请”了出去。
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阮清,谢熠储表情冷漠,却没敢多待,转身出了房间,只留下玉殊一人照顾。
屋内,蒋徒守着老大夫写药方,老大夫手里握着笔,颤颤巍巍险些拿不稳笔了。
药方一写好,蒋徒就马不停蹄的拿着去山脚下抓药了,老大夫坐在屋内,收拾东西想走,却被一旁的崔玉警告:“老先生,还请您多留些时日,不要为难属下。”
老大夫面露难色,却不敢反抗,只得讪讪的点了点头。
外头的风雪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了,日出东方,今天瞧着应该会是个不错的天气。
吃早饭的时候,看着桌上的早点和白粥,谢熠储却没有丝毫的胃口。
宝太妃也看出了端倪,犹豫片刻,故意道:“怎么?今天的早饭不合王爷胃口?”
谢熠储闻声抬眸,只看了一眼宝太妃,却不知道说什么,沉默良久,他放下手里的勺子,轻声道:“不吃了,母妃慢用,儿臣想出去走走。”
宝太妃没有应答,看着他面前丝毫为动的白粥,她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谢熠储才起身行了礼,除了厅内。
崔玉跟在身后,轻声道:“蒋徒已经将药抓回来了,玉殊在帮她包扎处理伤口。”
“嗯。”谢熠储点点头,脚上的步子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直蹦阮清的房间去了。
房间内。
玉殊刚帮阮清包扎好身上的伤口,才盖上被子,谢熠储就同崔玉走进了房内。
“参见王爷。”玉殊忙跪在地上行礼。
谢熠储轻轻抬手,崔玉和玉殊便见了礼转身出去了。
房门轻轻合上,屋内只剩下昏迷不醒的阮清和站在床前的谢熠储。
他鼓起勇气迈步走到阮清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心头的悔意更甚。
他坐在床边,伸手想握阮清缠着绷带的手,纵使她昏迷着,他心里也突然有些胆怯,几经试探,他才轻轻握住她的手,不可一世的摄政王此时瞧着,竟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
她的手很冰,屋内明明烧着炭火,可她就像是置身在雪地里一样,让人感觉不到温度。
老大夫说,她这是体温失衡,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来。
谢熠储坐在床前,轻轻握着她的手,手上的绷带摸着不是很舒服,他愣愣的看着她,一时间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他离不开她,还是她离不开他了。
他在窗前做了很久,什么也不做,就表情凝重的看着阮清,直到门外想起敲门声,谢熠储才回过神来。
不多时,崔玉轻轻推门进来,她颔首行礼,道:“太妃有请。”
谢熠储眸光微寒,却只是道:“知道了。”
崔玉再次见礼,转身出去,并且将门合上。
谢熠储看了眼床上依旧昏迷的阮清,轻轻将她的手放回原位,才起身离开,同崔玉一道往客厅的方向去。
还未靠近,就听见厅内传来谈笑的声音。
“太妃姑姑,这个点心可好吃了,你尝尝。”
这个声音,分明就是单颜夕,谢熠储脚步一顿,心头升起一丝烦躁,可依旧不得不继续往前。
今天是正月初一,按照以往的惯例,她是会来给宝太妃拜年的,每年如此,从不曾耽搁过。
进了大厅,谢熠储先是颔首行礼:“母妃。”
不等宝太妃说话,单颜夕就兴奋的跳了起来:“表哥过年好。”
谢熠储点点头,没有说话。
单颜夕走到他跟前,转了个圈,展示着自己喜庆的新衣服,是件大红色的,裙摆上绣着生气勃勃的火麒麟,袖口和领口都带着毛领,头上的两个小丸子也扎上了毛茸茸的法式,看着俏皮又可爱。
她笑容灿烂:“表哥你看,好不好看?”
谢熠储匆忙扫了一眼:“好看。”
说罢,他绕过单颜夕,直径走到宝太妃身边坐下,单颜夕看着他,看出了其中的敷衍之意,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单颜夕撇了撇嘴,同样走到宝太妃身边坐下,很是不高兴的样子。
谢熠储不搭理她,只是问宝太妃:“母妃唤儿臣来,可是有事交代?”
宝太妃笑笑:“没事儿我就不能叫你来了?”
谢熠储眼帘微垂,没有搭腔。
宝太妃却只是笑着拉过单颜夕的手,满眼的宠溺,她道:“就是颜夕来了,想让你们兄妹叙叙,这丫头从小谁也不粘,就喜欢黏着你这个表哥。”
对于谢熠储敷衍的态度,单颜夕显然还有些伤心,她撇着嘴,很不高兴的样子拉着宝太妃告状:“太妃姑姑,你都不知道,先前陛下送了个舞娘给表哥,从那以后,表哥都不搭理我了。”
说着,她就觉得更加委屈了。
宝太妃转头看向谢熠储,就算单颜夕不说,她也知道,她口中的舞娘,想来就是阮清了。
单颜夕的生父过世的早,她几乎是宝太妃一手带大的。
宝太妃转头,拍了拍单颜夕的手,轻声道:“好啦,你表哥也有正事儿要忙,断不会因为一个舞姬不理你的。”
说着,她转头看向谢熠储:“带颜夕出去逛逛吧,你们兄妹两好好说说话。”
单颜夕自然很高兴,可谢熠储却实在没这个心情,他起身道:“恕儿臣不能奉陪。”
见他如此,单颜夕还想说什么,可谢熠储已经将门外的崔玉唤了进来:“你带郡主去逛逛。”
“是。”崔玉颔首应答。
谢熠储也不给单颜夕发问的机会,见了礼:“儿臣告退。”
谢熠储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单颜夕不死心的想去追,却被崔玉上前拦住,眼睁睁看着谢熠储走出客厅,单颜夕一把将崔玉推开:“走开!不要挡路!”
“颜夕!”
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宝太妃严厉的声音,带着一丝斥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