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前,出使晋国的宁、梁两国使者,几乎同时抵达其国都沁江城。
“诸位爱卿,你们认为是该助梁国退敌,还是答应宁国的要求。”
皇城大殿龙椅上,晋国皇帝李成业先后接见两国使者后,开口问台下的文武百官。
梁国请求晋国出兵救援,而宁国来使则表明,此番只要晋国不插手,梁国南部的千里平原,愿意双手奉上。
半盏茶后,朝廷出现两派意见,只不过比较罕见的是,文官要求出兵助梁国,武将则竭力劝说接受宁国的好意。
当年林文以雷电之力击败晋国十万大军的情形,让武将们历历在目。
将领们心中已经在咒骂这些该死的文人,没事干嘛去招惹林文。
真的要打起来,倒霉得还是他们这些亲自率军的武夫。文人多好啊,动动嘴皮就行,不用去真的受这份苦。
“丞相、大将军,你们的意思了?”
没有理会台下已经吵得不可开交的众人,李成业直接询问站在最前方的二人。
两人皆身穿一品大员的官服,一人身材高大,胸大腰圆,不怒自威。
另外一人则是满头白发,满脸慈祥,仿佛家中的老者。
“陛下,臣以为林文此人狼子野心,梁国若亡,接下来便会轮到我晋国,既然早晚都要打,那还不如现在就出兵助梁国。”
“雷丞相,你这话言过其实了吧,自上次签订和约以来,宁国可从来没有再侵犯我晋国,两国和睦相处,晋国何必又去招惹宁国。”
“潘将军,若真的是你说的,晋宁和睦,那钟壁城又是怎么回事?”
“钟壁城不过十里之地,如今可是千里平原,雷丞相难道连这最基本的账,都算不清楚嘛?”
……
见到两位国之重臣越吵越厉害,皇帝李成业也有些捉摸不定,散朝后,急急忙忙前往皇宫中一处极为幽静的庭院,躬身向居住其中的老者请教。
次日早朝,皇帝李成业当众宣布,晋国接受宁国的好意,发兵十万北上,收下梁国南部平原,若是有梁国皇族、官吏前来投奔,一律抓捕后交付宁国。
梁国国都卫铜城,皇帝梁陆有些不可置信听到传来的消息,晋国不救援也就罢了,居然火上浇油,瓜分梁国的南部平原。
如今整个梁国,除去东部的山地,几乎只剩国都还在梁军手里,其余城池要么已经沦陷,要么就是直接闭门准备投降宁军。
皇宫书房内,梁国皇帝梁陆,满脸悲愤问向几位心腹重臣道:“如今之事,该当如何?”
主力精锐或被歼灭,或是投降,就靠甘宏达带回的几万士卒,梁陆只要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明白只有投降这条路,才能保命,现在只差个台阶下罢了。
“陛下,魏家当年之事,如今怕是不能平了。”
见到梁陆在丞相郝高翰等人的说服下,刚要准备下旨,大将军甘宏达赶紧上前提醒。
闻言,梁陆面色一愣,随即冰冷对众人道:“若不是大将军提醒,尔等险些误朕。”
梁陆想要投降的前提是林文如今向他承诺,投降后,不仅能保全性命,而且如郑国皇帝那样,封公爵,照样享受荣华富贵。
但是魏亮如今又是林文麾下的大将,若是以后寻机报复,能不能保命都难说。
十几日后,宁军先头部队在冯士杰的率领下,很快封锁卫铜城外与外界的要道。
众人皆以为是场恶战,没想到当天下午,就有守将派人前来投降。
“你是说,梁陆带领文武百官,逃到东部山地去了,如今城里就只剩万余人马?”
“没错,将军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城内查看。”
“来人,将来使带下去好好休息。”
宁军大营内,众将有些不可置信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幕,这梁国皇帝,也太让人想不透了,不过跑路的本事确实一流。
冯士杰带领众人好跑快赶,终究还是让他们都遛了。
几天很快过去,卫铜城迎来新的主人,林文在众将的簇拥下,缓缓进城,道路两旁的百姓,皆是好奇望着这位来自宁国的皇帝。
留下林虎、魏亮、冯士杰等人驻守此地,继续追击逃亡的梁陆等,林文在大概安定好局面后,起身回到洛平城。
偌大的帝国,如今需要他来把控,林文迫切想要开始下一轮改革,也是决定以后人口能否爆发性增长的改革。
将税收彻底由人头税转向田地税,武定四年,在恢复宁国的农业生产后,林文大幅度降低人头税,将田地税提高,一定程度上,让宁国的人口出现增长。
但这还远远不够,如今宁国的国土与晋国已是不分高下,但是人口却只有对方一半,高产作物的推广,养活那么多人口已经不再是梦想。
“陛下,若是现在就推行,怕是各地官员会阳奉阴违,不如再等等。”
洛平城御书房内,丞相余远略显担忧说道,手拿早就准备好的章程。
“哈哈哈,有朕在,倒想看看,到底有谁敢?来人,把墨盘和吴大勇叫来,率领皇影司现在就去各地,若有违者,当场抓捕,敢于反抗者,就地镇压。”
大手一挥,林文满不在意说道,余远的提醒,他不是没有考虑过。
但林文明白若是如今不推行,以后怕是越来越难,宁国占领的偌大疆土,驻守当地的将领已经开始同当地豪强勾结,改革能趁早,否则后患无穷。
武定八年八月,田税改革的消息,在各地驿站的疯狂护送下,短短一个月,便是传到帝国各个衙门,而后开始施行。
如此触犯地方豪强利益的改革,注定不会是一帆风顺,期间爆发多次叛乱,好在很快就被镇压下去。
冬天大雪纷飞,洛平城楼上,林文带着护卫,看着城楼下的百姓,在朝廷的默许下,不顾严寒,自发修建他的雕像。
这一刻,林文感觉仿佛一切都值得了,系统信任值也在疯狂上升。
有些改革,终究是要人去做,虽然当时杀的人头滚滚,但是功在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