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宋青屿正靠在椅子上喝茶,见这位远在国外度假的李医生出现在家里,眼底划过诧异,“你怎么回来了?”
李沐勾唇笑了笑,“昨晚接到电话,我就坐了最早的班机回国。”
他拉开空余的椅子坐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宋青屿的神色。上次见面,这位长辈还是神采奕奕,精神抖擞,怎么只过了月余,就好似变了个人,周身透着抑郁消沉的气息。
“我看了医生的诊断书,这种手术没什么大碍,您不用担心。”他语气轻柔地安慰道。
宋青屿拿起茶杯轻抿了口,“我并不担心手术。”
李沐面色微怔,试探性地问,“那您是有其他的烦心事?”
宋青屿淡淡摇头,视线转向院子里的参天大树,这棵树是他结婚那天亲手在院子里栽的,如今树还在,那人却不在了。
昨夜他好像做了个梦,梦里,女人穿着白色曳地婚纱,笑着朝他招手。
他起身去追,却怎么也追不到那个身影。
“青屿。”
一道熟悉的男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抬眼望去,就见江恒气定神闲地朝他走来。
“听说你要做个小手术?”
江恒的脚步停在宋青屿面前,淡淡勾起唇角。
“嗯。”
宋青屿应了声,挑眉道,“你这是特意来探望我?”
江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昨夜听女儿说了这位亲家住院的消息,他和柳溪即刻就从家里动了身,谁知到了医院,又被告知病人出院了。
宋青屿的事,女儿昨夜大致同他讲了下,新婚一年就被小娇妻戴了绿帽,也真是很惨。
鉴于旁边还有个晚辈在场,他也不好询问,只随意聊了些生意的事,便一同返回了别墅大厅。
午餐已经准备妥当,几人各自在餐桌旁落座,慢条斯理地用着餐。
江曼尝了口红烧肉,胃里突然有些犯恶心,她强忍着不适,快速起身走向一楼的洗手间。
推开门,呕吐的感觉愈发浓烈,可她干呕了半晌都没有吐出什么,最后拧开水龙头洗了手,重新整理了下妆容。
门口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是男人关切的话语,“曼曼,你没事吧?”
江曼轻轻摇头,意识到男人看不到,伸手拉开了洗手间的门。
“我没事,就是有点反胃,这几天吃了油腻的东西总是想吐。”
宋时安的表情有些怪异,眼底渐渐浮起喜悦,江曼正想问他怎么了,却听他说,“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江曼愣了下,随即摇头,“我们每次都有做安全措施,不可能怀孕的。”
宋时安俯身抱住她,话语轻柔,“那个东西的避孕率并不是百分之百。”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有可能怀孕了。”
听到这话,江曼受惊似地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转身上了楼。
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宋时安微蹙了眉。
怀孕难道不是喜事吗?
他疑惑着,抬脚迈上楼梯,来到卧室门口,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女人略带哭腔的声音。
“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宋时安心头一紧,伸手去开门,却发现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他轻叹了气,柔声说,“曼曼,我们都要结婚了,怀孕是好事。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
江曼半倚在床上,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落,她还没结婚,也没做好心理准备,怎么就怀孕了?
“曼曼,把门打开。”
门口传来母亲的声音,江曼擦了擦眼泪,翻身下床,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瞥了眼门外站着的几人,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家,面色羞窘地低了头。
“曼曼,你别生气好吗?”
宋时安伸手去握女人的手,却被躲开了,他讪讪地收回手,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看着女儿哭红的眼睛,柳溪心疼不已,她往前走近了些,抬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等会我们去医院检查,如果真的怀了,也是好事,你们迟早要生孩子的。”
江恒眉头蹙了又蹙,冷冷地扫了眼始作俑者,他压下心底的不悦,柔声安抚道,“是啊,这是好事,你要是不想带孩子,我和你妈帮你带。”
宋青屿起初还在疑惑,这会儿倒是确定了猜想,嘴角不觉扬起笑,他提议道,“要不婚期提前一个月?反正该准备的彩礼我都备好了。”
江恒闻言皱了眉,“那订婚宴呢?取消吗?”
宋青屿点头,“直接办婚礼吧。”
宋时安瞥见江曼的脸色越发不好,打断两位长辈的商议道,“我想单独和曼曼聊聊。”
“好,你们先聊。”
柳溪识趣地退后了些,带着两位商议婚事的男人下了楼。
江曼转身走回房间,宋时安跟在她身后,轻轻合上了房门。
“都怪你,我不想这么早怀孕的。”
江曼拿起床上的抱枕砸向男人,他没有躲开,抱枕砸在身上,又很快掉落在地。
“对不起。”
宋时安再次道了歉,他走到床边沿坐下,伸手将女人揽入怀里,“别怕,我会陪着你。”
江曼的眼眶再次泛起红,她仰起头看向这张分外俊朗的脸,声音略有些哽咽,“可是怀孕了会变丑,身材也会变形,我不想要这样。”
“不会的。”
宋时安答得很快,语气带着笃定。他微微俯身,轻柔地覆上那双粉嫩的唇,“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美的。”
门口再次响起敲门声,亲吻的两人却浑然未觉,直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抱歉,我是来送午餐的。”
柳溪快步将两份餐盒放置在桌上,随即半遮住眼睛离开了房间。
还以为这两人在闹别扭,没想到一眨眼就和好了。
江曼羞红了脸,躺倒在床上,伸手拿被子盖住了自己。
宋时安轻笑着,起身走到书桌旁拿起餐盒,又来到床边坐下,“你想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吃?”
“我不吃。”
江曼闷声说着,又将被子盖紧了些。
宋时安将餐盒放在床头柜,轻轻掀开被子,就见女人脸颊泛着潮红,似是刚经历过一场春色洗礼。
狭长的黑眸不觉幽深几许,喉结滚动了下,他再次俯身吻住了她,手指轻车熟路的覆在柔软处。
衣服被掀开的那刻,江曼蓦然清醒了些,狠狠咬了男人的唇,等他后退了些,推开他坐起身来,“我饿了。”
宋时安抬手摸了下唇瓣,面上一副欲求不满的神色,“我也饿了。”
江曼明白他的意思,却不想理会他,翻身下床,走到桌前的椅子坐下,拿起筷子用餐。
宋时安带着另一份餐盒走到书桌前,与她并排坐下,也拿起了筷子。
有个瞬间,他感觉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不同的是,身侧坐着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