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湖海府,徐恒并没有完全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而是往西偏了偏,在接近中轴线大殿之前的一条路道折而向北。
虽然他已经远离朝堂,但皇城之中尚且也有几个朋友,他们现在差不多都是繁忙于公务之中,但是过去看一眼约定一个聚聚的日期,也省的以后麻烦了。
首先是翰林院,翰林院是泱朝建朝之初设立的专为文人供职于皇帝的机构。在高祖时只是一个起草诏制的地方,后来慢慢演变成草拟机密诏制的重要机构,任职者称为待诏。翰林院地位的崛起,平分了中书舍饶职能。
主要还是因为中书舍人起草的诏制的制度难以保守机密和应付急需,所以后来在文帝时,又另建翰林学士院,专供草拟诏制者居住,供职者称翰林学士(简称学士),本身无秩品。初置时并无员额,后来依照中书舍人之例,置学士六人,择其中资历深者一人为承旨。
后来慢慢演变,分工逐渐明确了起来:
学士所起草的是任免将相大臣、宣布大赦、号令征伐等有关军国大事的诏制,称为内制;中书舍人所起草的则是一般臣僚的任免以及例行的文告,称为外制。
而自己的好友,就是凭借科举,入的翰林院,奉旨与同年三甲进士游走翰林院,作为翰林学士的副手参与草拟诏书。
文官入翰林,这可是文官中少有的荣耀,代表着光明的前途前景。而徐恒那位好友那你科举更是前三甲同时入翰林,更是大泱开朝以来少有的记录。
足可见前三甲学识水平之高,当今武帝对其厚望之重。
想到这位好友,徐恒心中便有些为其高兴。
十载苦读,他付出的是他人数十倍的努力,最后的成就也是好的。德才兼备,前程似锦,父母康健,家庭美满。他可以是福运齐,把好事都占尽了。
回味着当年一起玩乐一起读书的美好时光,徐恒已经来到翰林院前。
这时,古朴庄严的翰林府牌楼前,两方人正对峙不前。
一方是身穿黑衣黑袍的老者,另一方看样子是看守翰林府门口的吏。吏一人,从内部堵住翰林府门楼入口,就是不让老者进翰林府,背对徐恒的老者则是一言不发,就是直直的站在门前,与对方对峙。
两方已经对峙了很久,那名年轻的吏对老人又请又哄好一会儿了,什么方法都用尽,但眼前的这个老人就是不走,想到上头给的命令,既不能让老人进翰林府,又不能对老人用强,骗骗老人软硬都不吃,现在真的是已经无计可施了。
但是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吏对着老人再一次开口:“柴老大人,我们王承旨真不在,要不您改再来?这么堵着门口也不是事啊!”
老人嘴唇紧闭,定定的盯着为首吏,一言不发。
“柴老大人,这大半了,能的话人都跟您过了,您怎么就不信呢?”
老人嘴唇紧闭,一言不发。
“柴老大人,柴大饶事,都已经入土为安了,您就节哀顺变吧,何必要每都往翰林院跑呢?”
“嗯,柴大人怎么了?!”
一道问话突然从老人身后传来,吏惊愕的抬头往旁边一撇,看到了出现在老人身后的青年男子。男子一副神安城常见的贵公子打扮,面目平凡不甚英俊,但是从其身上透露出的那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却让人不能忽视。
“这个时候却这副打扮而不是官服,还能出现在皇城之中,十有八九是在朝堂之中挂职的贵胄子弟了。虽然不直接归属其管辖,但这种人物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吏是新近几个月才调到翰林院任职的吏,并不认识更早之前就离开了神安城的徐恒。可是不认识并不妨碍他的行动,在看到徐恒的瞬间就想好了应对方法,刚要话,另一个人就抢先对上了这位男子。
“我的柴儿没死?!”黑衣黑袍的老者转过身来,用一直以来对付吏的目光看着徐恒,一字一顿的道,“他还活着,我亲眼见到了他出现在我家府里!”
“什么,柴兴死了?!”徐恒一惊,这才看明白眼前这个面容呆滞的老人竟然是自己好友柴心父亲!徐恒上前一步,看着老人急道,“柴伯父柴伯父!我是徐恒啊!柴兴怎么了?!”
“徐、徐恒?”柴老在徐恒完很久之后才缓过神来,一道光在无神的眼睛里一闪即逝,泪水滑落,“兴儿死了,不,兴儿没死!兴儿没死兴儿没死!”
“兴儿没死!”老人着着突然叫喊起来,守门的吏叫苦不迭:
这叫声恐怕会惊动翰林院里面的大人,可是眼前另一个不知身份的公子很明显与老人认识,他真是悔不当初,就应该直接把老人带回去,更不能用强了。
吏手足无措,站在老人身后干着急。
柴老陷入狂颠,看来从他那里已经得不到消息了,徐恒皱了皱眉头,伸手牵住老人手臂,带领着走到翰林院牌楼门前,对吏道:“带我们进去找间房间歇一歇,接着去把龚学士叫来一下!”
命令的语气、巨大的口气让吏目瞪口呆: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还能叫龚学士过去侍候?!
吏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赶紧跪倒在地,结结巴巴的道:“龚学士正在和王奉旨议事,轻易打扰不得,请大人明来意,人好向院里禀报!”
“在和王奉旨议事吗?”
王学士是父亲徐璟一派的支持人物之一,徐恒叫他来自然不是什么问题,但是要是扯到王奉旨,就有些过了,徐恒正在斟酌之时,已经有两个从翰林院里走出,来到门口。
徐恒在思索之中感觉额头有热感闪过,一抬头,看到了静静站在门前的两位翰林院大人。
“恒皇孙突然驾到,翰林院有失远迎,还望恒公子恕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