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展琛意味深长地勾唇,“哦,他是在8楼被人套了麻袋?”
李强不敢说谎,总觉得薄展琛这眼神里,看着混不正经,却自带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压力,老老实实道,“是在三四楼中间的平台上。”
他偷瞄了一眼薄嘉木铁青的脸色,赶紧纠正,“不是特意去的,是接了电话去的。”
薄展琛嗤笑出声,“实在不行,咱查查通话记录吧?反正监控查不到,看看接的谁的电话不就知道了。”
薄嘉木脸色一变,忽然改口,“不用了。”
薄展琛眼神却是一冷,“什么意思啊?你说是我打的你,我这边还陪着张叔,就得颠颠的跑过来配合你。轮到你了你说不用了。”
“你当我是你呼来喝去的佣人么?”
薄展琛平常在家里都跟烂泥一样,干什么都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很少有把脾气挂在脸上的时候。
这次似乎是因为涉及到了张怀,显然动了脾气。
薄老爷子也道,“那就查。总不能为了个莫须有的东西,坏了兄弟之间的和气。”
薄嘉木都没反应过来,就被陈叔从口袋里拿走了手机,他下意识伸手去抢,“手机还我!”
是个人这会都意识到他心里有鬼了。
裴淑珍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她早知道薄嘉木只有一根肠子,这些年几乎是一步不离地带在身边,但他天生就没有继承薄家做生意的那个脑子,不管怎么教都还是一根筋。
本来是能把薄展琛垂直锤进坑里的事儿,却没料到薄展琛身边还带着个张怀,不仅能做不在场证明,还能在薄老爷子面前卖个面子。
现在不仅没把薄展琛拉下水,自己还招了一身骚。
可裴淑珍也不能眼看着亲儿子真的被搜出什么,赶紧上前,一把拉住陈叔的手,陪着笑看向薄老爷子,“爸,孩子都大了,总有自己的隐私。还有外人在,这么翻出来看总不太好吧。”
“家丑不可外扬,万一跟苒苒的聊天记录翻出来,都是咱们这些长辈不能看的,我们都是过来人无所谓,那您让苒苒一个姑娘家以后怎么办?”
她直接把景苒挂上钩了,偏头冲薄嘉木使了个眼色。
薄嘉木跟她多年配合的默契,马上接话,“是啊,我是给苒苒打了电话,但是总不能是苒苒打了我吧?”
薄老爷子也道,“苒苒不是那样的人。”
裴淑珍顺势点了点薄嘉木的额头,“你啊!是不是喝多了酒自己产生了什么幻觉啊!闹得大家都不安宁。”
她这话的意思,明显是让薄嘉木独自把这件事情扛了。
不然,以她对薄嘉木的了解,那手机里指不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到时候丢人不说,万一涉及底线,没把薄展琛拉下水,再把自己赔进去了,多不划算。
薄嘉木恨得牙根痒痒。
可证据都摆在眼前,既没有外伤也没有监控,甚至连麻袋都不见了。
他不认栽,就等着手机里的陈雨欣被扒出来,那可比薄展琛打他一顿严重多了。
他再不甘心也得忍着,咬牙道,“是,也许是我喝多了产生的幻觉,对不起大家,让你们担心了。”
身边的李强两人,一个不敢吱声。
薄老爷子锐利的眸子在两人身上刮过,转到张怀面前的时候,瞬间春风化雨,变成一张笑脸,“这孩子,喝酒误事儿。让你看笑话了!”
张怀淡淡道,“我倒是没什么,原本也是跟展琛叙叙旧罢了,说好半小时后去拜访老太太,唔,这时间被耽误了一下而已,也没事儿,回头我跟老太太解释一下就行。”
薄老爷子一阵头疼。
薄展琛的外祖母,一个人就赶上这一群人的场子,尤其是儿媳去世后,叶家跟薄家几乎断了往来,只偏宠薄展琛一个,这些年相安无事,但是这事儿要是真闹到老太太那,薄家怕是要翻天了。
他赶忙道:“展琛无辜被泼脏水,确实是嘉木不严谨。这样吧,嘉木名下股权,划出百分之五给展琛当做补偿。”
薄嘉木:???
判刑都没这么利索吧。
他没证据证明是薄展琛做的,薄展琛不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没做?
他被打了一顿,薄展琛不过是劳动两条腿走到这,上下嘴皮子一动,就拿了他百分之五的股份?
股份本来就是薄展琛占大头,他只拿了一小部分,薄老爷子张嘴就是百分之五,这跟要他命有什么区别?
薄嘉木咻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忍无可忍道,“爷爷,我知道您偏宠大哥,但是我也是薄家的子孙!他妈死了又不是我杀的——”
他话音没落,“啪!”一声脆响。
“嘉木!”裴淑珍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
薄老爷子站起身,一巴掌狠狠甩在薄嘉木脸上,胸口因为动作太大,剧烈的起伏。
“混账东西!”薄老爷子目眦欲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薄嘉木呆愣了一瞬,瞬间尝到了嘴里的血腥气,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一阵苍白。
薄展琛的母亲,一定是薄家最不能提及的存在。
他平时在私下里怎么骂都没关系,但是把事情是摆到明面上说,就是在挑战薄老爷子的权威,在戳薄家的痛点。
薄嘉木还是怕薄老爷子的,意识到老爷子的怒火,他瞬间没了刚才的气焰,身体因为紧张微微颤抖,“对不起,爷爷,我……”
“滚出去,别说这百分之五的股份。你名下所有的东西全部给我冻结!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跟我解释!”薄老爷子怒声道。
薄嘉木和裴淑珍脸色一白,险些瘫软在地。
裴淑珍的眼泪更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爸,嘉木不是故意的啊!您不能因为一句话,就否定他的一切努力。”
她已经被驱逐出薄氏,薄嘉木再失去权利,那他们跟被彻底赶出薄氏没有区别。
薄老爷子八风不动。
裴淑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看向薄展琛,“展琛,是妈妈的错,是我没教好他,你别往心里去。这百分之五,不,百分之十的股份,我们给,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