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城道:“唐妃娘娘,我们俩是受家父之命报名入宫相亲的。我们二人上台的名次排在最后面,恐怕还未轮到我们俩上台,心怡的佳人,已与他人牵手。家父要求香城必需博得宣妃谷雁的芳心,把谷雁小姐带回家成亲,香城不敢违背父意,还望唐妃娘娘帮帮忙,给我们俩牵个线,我们两家人,会感激不尽的。”
唐琳望向苏青泽,不客气地问:“那你呢?你家老头又吩咐你为谁而来?”
苏青泽道:“庄妃,聂宛绮!”
唐琳不解地问:“看得出,你们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我就不明白,你们两人的父亲,为何要你们进宫指名道姓要与聂宛绮和谷雁相亲?”
柳香城回道:“让唐妃娘娘笑话了。不瞒唐妃娘娘,李家与我柳家,是世交。我父亲与谷雁小姐的父亲交情深厚,又得知李伯父有愧于小女儿,所以,我父亲希望我入宫,趁此机会,娶了李伯父小女谷雁,一来,使两家人走得更近,二来,对谷雁小姐的名誉也好。还请唐妃娘娘圆了我们父子俩的心愿。”
唐琳认真地问:“你爱谷雁吗?”
柳香城沉默了一下,既不摇头,也不承认。“香城还未见过谷雁小姐,无法准确回答唐妃娘娘口中的爱。”
唐琳望向苏青泽,问道:“既然你们是好兄弟,他娶的是李家小女,可为何你却要娶聂老将军的孙女聂宛绮?你应该随柳香城一样,也娶李家女儿,正好,李家长女李妙松的姿色,也不错的!人品好!虽不及妹妹谷雁妖娆倾城,但绝对是个好媳妇儿,你怎么不考虑李妙松?”
苏青泽汗了把,“问题是,我苏家与李家,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而我苏家与聂家,却是有交集的。我爹曾是聂老将军的部下,考虑到聂老将军年事已高,只剩聂宛绮一孙女,所以我爹希望与聂家成为亲家,好照顾聂家这对孤苦无依的爷孙俩。我非常赞同我爹的做法,虽然我苏青泽一向希望姻缘天定,但为了两家人好,我愿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唐琳钦佩道:“我很钦佩你们二人的人品,”看了手上的表一下,已经不到半个小时去救人了,而且去太医院还有一段路。“我是非常看好你们俩的,但爱情不能强求,若你们和女方不是情投意合,我根本帮不了你们。这样吧,你们先去找聂宛绮和谷雁谈谈,若你们彼此合心意,我就帮你们搭线,圆了你们和你们父亲的心愿。我还要去太医院办事,估计要半个时辰才回到这里,等我回来了,再处理你们的事,回见!”
只见,唐琳的身影如疾风一样,话音一落,就已经远去了。
苏青泽看向柳香城,耸耸肩,苦笑:“这就是唐妃?还真如别人说的一样,与众不同!”
柳香城道:“我们去找宛绮和谷雁谈谈!”
苏青泽点了点头,“好!”
唐琳跑到太医院一厢房门口,脚步如同刹车般迅速,然后一转身,奔入房中。此时,一堆人围在床边,一个个愁眉苦脸,对病床上的人手足无措。
“喂喂喂,哭丧呢?”唐琳一进来,就打破沉闷悲寂的气氛。
众人看到她到来,脸上却没有一点喜色。
唐琳走上来,那些御医偏开一条道,她直走了进去,来到床边,看向躺在床上身穿华服的男子。男子的脸色比纸还苍白,嘴唇的颜色,已由淡紫,变为深紫。
李妙松坐在床边,一直对男子流着泪。
唐琳早已注意到李妙松的情绪,她想,如果男子能救活,或许与李妙松能成为一对儿,而且,还蛮般配的。她转过身,问其他人,“都用尽办法了?”
众人点头的点头,叹息的叹息。
谷雁一脸愁色道:“我等均想尽办法了,没有一种方法能救活此人。唐妃,怎么办?看此人衣着华丽,想必家世相当雄厚,若他有个什么好歹,相信他的家人不会轻易罢休的!”
想到柳香城还在南宫那边找谷雁,唐琳抚抚谷雁的肩膀,好声说道:“你也尽力了,别太愁。谷雁,你现在回南宫广场那边去吧,那里有个人找你!”
谷雁问:“我爹吗?”
唐琳摇摇头,“不是!总之,你去了就知道了!那个人人品很好,好好跟对方说话!去吧!”
“好,那谷雁先走了!”说罢,谷雁转身走出了厢房。
唐琳对傅玉书说:“没有侍卫带着,她没法去得了南宫那边,傅玉书,你陪同谷雁回去,还有邵麒,诗荷令迎,你们也都跟去吧,这里交给我了!”
四人不说什么,纷纷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房间了。
唐琳吩咐房内的所有人御医,“各位妙御医大人们,这里就交给我了,你们都忙你们的去吧,搬迁大事重要,可都别耽误了。”
“臣等告退!”一一恭敬地向唐琳叩了叩首,然后御医们都退了下去。
房内,除了唐琳和躺在病床上的男子,就只剩下坐在床边的李妙松。
唐琳把李妙松扶起,看了一眼床上的男子,然后认真地问道:“妙松,我问你,你希望他活过来吗?”
李妙松非常激动地点点头,“我希望,非常希望!要是他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理得的!”
这时,唐琳眼里划过狡猾之光,一瞬即逝。“为了能救活他,你可是什么都愿意做?”
李妙松眼神坚定道:“只要他能活过来,不管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唐琳道:“我已经查出凶手是谁了,并不是你。就算这人死了,也与你无关,你大可不用理会的,为何还要答应为了救活他,什么都可以做?”
李妙松看向男子苍白如纸的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他奋不顾身,可我真的不想他死,他若死了,我的心真的不会好过的。”看向唐琳,激动地握住唐琳的手,问:“唐妃,你是不是想到什么法子救他了?你说,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救活他来。唐妃,求求你了。”
唐琳安慰道:“你别激动。我是有法子救他,但是,药引是你。”
“药引是我?”李妙松皱起眉,不解问:“怎么说?”
唐琳心道:“姑且冒险试一下。”
李妙松问:“唐妃,别顾忌了,你就动手救人吧,我一定全力配合!”
“这……”唐琳故作为难地吞吐了一下,“妙松,救他我有办法,但,还真的需要你帮忙。我的办法是……你们须得合二为一,知道我口中的合二为一,是何意吗?”
李妙松不笨,怎不知道唐琳所说之意,她的脸,倏地发烫了起来。垂下头,羞愧得不知如何开口,“我……我知道。”
唐琳问:“那你愿意救他吗?”
李妙松看向男子,脸色绯红。“除此,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她跟这位公子素未谋面,就算她对他产生了好感,可等他醒来,他未必看得上她。可若是不以身相许,他必死无疑。他若死了,自己怎能心安理得地活着。
挣扎了再三,李妙松选择了付出,哪怕自己最后孜然一身终老,她也不要看着男子就这么死去。“我愿意!”
唐琳满意一笑,“很好!”
不出多久,厢房的屏风后面的木桶里,已被人装上了热水,中毒的男子上身赤裸坐在木桶里。
李妙松站在木桶边,背对着男子,腰带欲解又紧。
唐琳趁机掏出一枚针管,再往男子的手臂注入了半截小指多的蓝色药水。拔出针头后,把针管与针头拆开并放入口袋里,然后转身对李妙松说:“时间不多了,妙松,赶紧吧!”说完,离开了屏风。李妙松转过身,看向坐在木桶里的男子,目光温柔而平静。缓缓地,缠腰的轻纱,在她的松手间,像一片落叶归根,最后停在了她脚的边。
唐琳并没有离开房间,而是背朝屏风轻轻挨着。她不能现在就离开,她要看结果。她冒了一个大险,把两个陌生人撮合在一起,若那男子醒来,看不上李妙松,她就犯了大错了。到时,不仅让李妙松毁了清白,也让男子背上了一份情债。
唐琳想,给男子注射了清毒液,男子不出一会就能醒来,能不能看到一对有情人出现,就看这片刻功夫。
缓缓的,李妙松曼妙的身子,没入了水中,与男子面对面。继而,她伸出颤微微的手,抚上了男子的脸颊,咽了一口紧张的气息后,她俯身过来,在男子的脸颊上,印了一个浅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唐琳侯在屏风外面,时不时看看手表。时间过得越看,她的心越忐忑不安,希望她的自作主张有个圆满的结果,否则,她就不知怎跟御圣君交代了。
缭绕的水蒸气,伴着天然体香,在木桶沿徘徊。
不知过了多久,李妙松气若游丝般靠着木桶沿,神情压抑痛楚,眼角泛着泪滴,并吃力地呼吸着每一口气。她努力扬起手,拨开面前的花瓣,原本几乎透明的水,染上了一层绯红色。这片色彩很明显地告诉她,她的清白,已经葬送在面前这个男子的身上了。不过当她再次注视着男子的脸,一张俊秀稚嫩而略带文弱的脸庞时,她看到男子深紫的嘴唇恢复了润红的色彩,脸色也不复中毒那会时的那般苍白,不由得喜上眉梢!
过了一会,男子的眼睫毛动了动。
见状,李妙松差点惊喜得叫出声来,但最后她只是捂住口,喜极而泣。醒了,他醒了,从此,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活着,不再背负阴影。
在男子睁开眸时,李妙松撇开脸,并双手放在了胸前。此时此刻,她怎有那个脸皮与对方直视。
睁开眸后,入目的画面,让男子忽地一窒,差点又昏了过去,但此时自己的体力回来了,也精神了,他也没能成功地昏过去。看着眼前与自己一起共浴的美人,他既吃惊,又惊艳,又惶恐,又不知所措,“姑、姑娘……”这不是先前给自己送茶的那名女子吗?此时,怎会与自己共浴?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李妙松恨不得挖洞埋了自己。这叫她如何解释呢。“我、你、我……”如此出格的事情都做了,怎么连一份简单的解释,也没有勇气完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