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扇窗外,是另一片天地。昏黄的秋叶,风一吹,飘然而落。这一幕,她看在眼中,流露出了淡淡的伤感。
妖娆的穿着,曼妙的身段,配上她慵懒的靠姿,以及冷艳又徒伤悲的神情……此时此刻,这个女人,简直是一个妖姬。
御圣君没想到,人前乖顺沉默的宣妃,人后竟是这般冷艳绝色,又撩人,又勾人心魄,又让人不知不觉间,想去怜惜一番。
但尽管这个女人冷艳到令人神魂颠倒的地步,却无法打动御圣君的眼睛和他的心,哪怕她再妖娆,再冷艳。此刻,宣妃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个身世可怜,和城府深沉的毒妇而已。
天下可怜之人多的是,他也在其中。自小失去了父皇,又要背负照顾天下人的使命。但尽管这样,他不会去报复无辜之人,而是发愤图强。
宣妃提起酒壶,仰头,把酒,灌入了口中,从口中溢出来的酒,滑下了她白皙细嫩的脖子,湿透了胸前沟壑处的衣裳。
地上已有两个空酒坛。尽管喝了许多,但在她脸上,没有一丝醉意,依旧是冷漠的神情。
“嘿!”突然,唐琳的身子从屋檐上吊下来。双脚缠着屋檐,而头部朝下,朝御圣君调皮地打了声招呼。
御圣君倏然转身看去,压低嗓音问:“琳琳,你怎么来了?”
唐琳嘻嘻一笑,一副不知世态炎凉的样子,道:“处理国家大事,对你来说游刃有余,但处理儿女情长的事,我有点不放心。怕你说服不了宣妃,所以,特地追来了!”
“谁在外面?”这时,宣妃听到了窗户外有细微的声音,目光,突然凌厉地射向这边的窗户。
御圣君的手出得极快,神不知鬼不觉就把窗户给合上了,没发出一丝声音。
宣妃看向门窗之际,门窗是关紧的。她好看的眉紧了紧,狐疑道:“奇怪,分明听到那边有声音!”
城府深的人,疑心重。宣妃没有放下她的防备,而是长长的薄纱一甩,她轻步飞快的往这边的窗户走来,过程中,她把酒坛子悄无声息地放在了桌上。悄无声息地站在窗户前后,伸手过去,猛地把窗户打开,厉眸望去,只见窗户外空无一人,一只麻雀,正停留在屋外院里的树上。
此时,御圣君搂着唐琳,稳稳地站在屋檐上。唐琳紧紧地屏住呼吸,不让宣妃发现自己在屋檐上。但与御圣君一比,他倒是气定神闲多了,似乎不管呼吸多重,下面的人都不会发现他一样!
她瞪了他一眼,眼神似乎在告诉他,知道你功夫厉害,你少得意!
御圣君只是回以一记好玩的笑给她。
见窗外没什么动静,宣妃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吧!”打算重新把门窗关上。
这时,一群雁子南飞,路过唐琳他们头顶上的天空。
唐琳往天上瞄了一眼,正满怀欣喜地欣赏雁子们飞在天上呈现的“大”字的形状时,啊哦,一坨白色的鸟屎,掉到了她的正中间额头上。
顿时,唐琳抓狂起来,“啊啊啊,气死我了,该死的大雁!”四肢抓狂了起来,一手抹掉额头的鸟屎,双脚蹭着屋檐上的瓦。
如此大的动静,让正要关上门窗的宣妃无疑听得清清楚楚,眼神突然发寒。她的一只纤细修长的手,突然从窗外往外伸出,然后手掌摊开,不知几时,她掌心处堆着一堆粉末。她把粉末一撒,被风这么一吹,四处散开了。
屋檐上的御圣君,神色一变,“糟了!”
唐琳还在抓狂,但发觉左手手腕摇动得厉害,她也顾不上抹鸟屎了,掀开袖子看了看,她戴在手上的万能表,震动得非常厉害,这显然在告诉她,有剧毒迫近了。“君君!有毒靠近!”
“走!”御圣君搂紧唐琳的腰,往另一边的屋檐飞过去。在宣妃跑到外院往屋檐上看时,他和唐琳,已斜躺在另一边的屋檐上。
宣妃看着空无一人的屋檐,恶狠狠地说“此毒一出,瞬间弥漫本宫的寝宫,谅你们也没内力飞出去这里,我挨个角落找!”
群雁还在天上优哉游哉地飞。
斜躺在屋檐上的唐琳,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枪。
御圣君见状,赶忙问:“作甚?”
唐琳把枪对准了天上的雁子们,牙痒痒道:“这群萌雁,气死我了,我吓吓它们!”说完,扳机一扣――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半空上的大雁瞬间四散而飞。唐琳吹掉枪眼冒出的烟儿,侧头望向早已傻掉的御圣君,嘴角扬起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完成!”
御圣君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简直是又爱又恨,都不知拿她怎么办了,“真有你的,都祸及性命了,还有心情跟大雁玩!”
“老娘我可不打没把握的仗!”唐琳一副大姐大的口气说,把枪放回了身上收好。
御圣君说:“朕闻出来了,是软骨散,稍稍闻到一点,能把一个高手的内力瞬间封住!幸亏朕的内力高不可测,驾驭得了软骨散的药效。你呢,现在运功看看,能不能走动得了现在?”
唐琳朝他,咧嘴一笑,“你不是说宣妃有一门绝技是投毒嘛,所以出门前,特意吃了百毒不侵的解药了!”
刚才的枪声,响彻了整个后宫,对宣妃来说,她听得最清楚不过。当枪声响起的刹那,她的心都被击颤了。她断定,声音是从她房间的另一边屋檐上传来的,于是,这会,已悄悄走到了另一边的屋檐下。
她想,刚才所投的软骨散,她已断定来人中了此毒,而且,已经没有机会逃出她的寝宫了。
只是,方才的巨响,因何出现?
她悄悄走到另一边屋檐下,不敢惊到来人,怕打草惊蛇。可是,她没想到,方才的巨响,居然把全宫上下的太监和宫女,都招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一群太监和宫女纷纷跑入了宣妃的寝宫,但都不敢走过院子靠近她的房间。
宣妃远远望去,见到那群碍事的奴才,心里别提有多愤怒。但同时,她也冷静下来想了想,既然突袭她茗宣宫的贼人已经中毒逃不掉,何不让底下的奴才挨个角落搜索,刨地三尺,也要把贼人找出来。
“你们所有人,都给本宫过来,马上!”宣妃恶毒的眼神看着不远处的奴才们,厉声喝道。
外人只知道茗宣宫的下人都瞧不起宣妃,但根本没有人知情,会下毒的宣妃,早已把她宫里的这群奴才,制得服服帖帖的。
一听到命令,那群人不敢怠慢,马上跑过来。只是,他们才跨入院子,一个个就跌倒下去了。
宣妃这才恍然大悟,这些奴才没有吃解药,都中了软骨散。软骨散药效只有小半个时辰才过去呢。
宣妃朝没有中毒迹象的年轻宫女喝一声,“梅子,过来!”
梅子是宣妃的贴身宫女,对她,忠心耿耿。自入宫以来,起初,是没有人愿意踏入宣妃的寝宫半步,是因为看不起她。到了后来,不是这些奴才不愿意踏进来,而是宣妃不准,因为,寝宫是她最重要的地方。每日,踏入她寝宫的,只有梅子一个人。因时常研制毒药,故此,每一段时间,都让梅子吃下解药。故此,梅子进入院子,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中毒倒下。
“是,娘娘!”梅子应了声,然后轻跑过来。
宣妃冷声吩咐道:“去本宫房间,把解药拿给大家吃,然后一个一个地给本宫把寝宫里外上下翻遍了,也要把方才弄出巨响的贼人找出来!”
梅子跑入宣妃的房间,熟悉宣妃房间任何物品的她,很快就找到了软骨散的解药了,又飞快跑出来。
一一给众人喂了解药后,梅子回禀宣妃:“娘娘,他们都吃下解药了!”
宣妃看过去,只见她宫里的几个奴才纷纷都站起来了。她冷声下令:“听本宫口令,除了本宫的房间,你们立刻把寝宫上下,给本宫仔细地翻找,看看有没有贼人躲在本宫的寝宫里!”
“是,娘娘!”那些人听了命令之后,不敢怠慢,纷纷麻利地去找人了。
有的去墙角的篱笆翻翻看,有的去花圃看看,有的往院子的树木高处寻找,有的往宣妃的房间四处扫寻。
殊不知,御圣君和唐琳,在梅子拿解药出去后,他们二人,已从另一扇窗,悄然跃入了宣妃的房间了。而茗宣宫的下人们,还在拼命地在外院找人。
宣妃走到她听到巨响响起的那个屋檐外面,往屋檐上面一看,什么也没有,心里惊道:“为何没有人?去哪了?不可能逃得掉的!”
宣妃房间内,
“咦”满屋的酒气,唐琳鄙夷起来,顺便把鼻子捏住,然后四下浏览了一番。
除了琳琅满目的药材,还是药材,整个房间,几乎被各种各样的草药摆满了,没有一点脂粉气。
那张床,看似凌乱不堪,但一看就像是一个懒散美人住的窝,看似凌乱,却没有给唐琳邋遢之感。
御圣君对那张床不感兴趣,他抓起桌上的一种草药放到鼻前闻了闻,凝重的眉宇,倏然舒展了许多。他放下草药,对唐琳说:“这个女人,对制毒,有极高的天赋,和孙百凌有得一比,本来只是一种比较普通的草,在她的调配之下,竟然制出让人防不胜防的毒药来!宫里的花花草草到了她手中,成稀罕之物了!”
唐琳冷哼一声:“这种人放在现代,拉去枪毙一百回也不为过。制毒这种祸国殃民的事,在我们那里,可是极力打击的!贩毒超过五十克就要被枪毙!不过与这里不同的是,这里有解药!”
御圣君好笑道:“你随身带来的那些什么化学品,不正是毒药吗?只要那么一滴,就能让人身体僵硬!“
唐琳说:“化学品是化学品,毒药是毒药,不同的!我那些不会害死人,可毒药吃了要人命!”
御圣君懂了,“原来还有这种解释!”
扫了房间一眼,琳琅满目草药的让唐琳实为不解,“君君,你说,宣妃她为何要制作毒品呢?”
御圣君想了想,道:“可能是她的地位和背景,不能保护她,所以,她要用毒来保护自己。她没有对外人施过毒,证明她的出发点就是用毒来保护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轻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