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风在树后面吹了一两句鸟叫的声音。
凤蝶舞听到清脆的鸟叫声,不由得抬头望了那棵树一眼,在那棵树的枝杈间,果然停留着一两只小鸟。
小鸟摇头摆尾,甚是可爱。凤蝶舞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迷人的弧度。她身旁的青年男子的神色却被那突然的鸟叫声弄得有些紧张,却没有怎么表露。
青年男子回头看看屋内,转过头后,他犹豫了一下,说:“凤姑娘,能帮我里面拿个凳子出来吗?我这手忙着这些活,暂去不了里面,但蹲着腿发酸……”
凤蝶舞的视线从枝杈间的小鸟身上收回,落到了青年男子身上。她朝他笑笑,“当然可以。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去给你拿。”说完,小跑的速度跑入了厨房内。
等人一走,青年男子的视线马上落到那棵树后面。
暗风从树后面跑出来,几步跑过青年男子的身边,他朝青年男子送去一个微笑,没说什么就往后院的门口跑去。
待凤蝶舞拿着凳子出来的时候,暗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后院门口。
要去后院,必需要经过厨房的门口。
暗风进了后院,立马就锁定官萼云的房间,然后跑过去敲了敲,“二王妃。”
官萼云正在房中捂着心口的地方,忍着隐隐的疼痛,脸色变得有些绿。她心有不解:“方才不过是喝了蝶舞送来的清心茶而已,怎么心痛成这样?毒又发作了吗?”
如果这次发作没有人及时发现,那么她岂不是从此见不到子尘了?
一想到这,官萼云的眼眶就通红了不少。
听不到回应,门口的暗风又敲了敲门,“二王妃,你在里面吗?”
这次,官萼云听到了门口的声音,她挪动身子弓着腰向门口走过去,实在是太痛了,她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走过去。走到门前,把闩住的门打开,见是御圣君的侍卫,面色开始有些差,“怎么是你?”
看到她这张苍绿的面孔,痛苦的样子,暗风紧了紧喉咙,“二王妃,你没事吧?主子他找你,让暗风来带你过去。”
官萼云悲极而笑,“呵呵,找我?你告诉他,我病了,不宜出门。”
暗风把御子尘搬了出来,“也是二王爷的意思。”
“什么?”官萼云很是震惊,但情绪一激动胸口就发疼,她努力忍受着,“王爷他在?”
暗风说:“二王妃,去了你就知道了。得罪了。”说完,立即上去把官萼云的穴道给点住,然后把她给横抱起来,飞快般的速度跑出了后院。
经过厨房门口的时候,暗风已经没有看到青年男子和凤蝶舞在门口削瓜皮,但那个凳子还在。
暗风前脚刚从厨房经过,然后凤蝶舞就扶着弓着腰的青年男子从厨房对面走了出来。青年男子时而捶捶背,时而叹息,“唉,吃多了,把这肚子给闹得。凤姑娘,谢谢你扶我一把到茅厕。”
凤蝶舞咯咯一笑,“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帮忙的。”
青年男子看了看后院的道口,心想:“暗风应该已经办完他的事离开了吧?”
轩宇宫。
暗风把官萼云抱入御圣君的寝宫内,立时见到了不少人在场。他把官萼云跑到御子尘面前,但并没有放下来,急道:“二王爷,二王妃她似乎又毒发了。”
官萼云的脸色极差,神色异常痛苦,但她动不了。
御圣君忙吩咐:“快,把她放到里间的床上。”
“是。”应了声,暗风迅速把官萼云给抱到里间,其他人陆续尾随进来。到了里间,他把官萼云放到了铺着厚厚毯子、却没有罗帐的床上。
里间的陈设古香又简单,却充满佛家氛围。
这里是御圣君修行打坐的地方,因此才陈设简单。而他的师父又是一禅大师,自然他也是佛门弟子。
唐琳观察了里间一眼,心里总算明白了为何御圣君不近女色的原因,原来,他是佛家弟子,难怪了。如果他不是佛家弟子,干嘛会放着后宫三千嫔妃不要。
把官萼云放下后,暗风顺便把官萼云的穴道给点开,然后退到了一角。
御子尘走过来坐下,官萼云立马扑入了他的怀中,瞬间哭得像个泪人,也如同即将要断掉的风筝线一样,怕就这样与放风筝的人决别,“子尘,我好怕……”
御子尘抚抚她的后背,心疼道:“别怕,别怕,从今以后你不会有事了。”
官萼云偷偷注视了旁边其他人一眼,看到御圣君的面孔,双眼里立即闪过了恨意。床边墙上有一把宝剑,她松开御子尘立马夺过宝剑,然后向御圣君刺去――宝剑刺向御圣君胸膛的刹那间,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惊恐之色。一堂他们出于保护主子的本能,立马掏出了他们身上的剑。
但,谁的速度也没有御圣君快。他出手极快,而又让人丝毫察觉不到他已经出手了。
官萼云发现就差那么一点剑尖就刺入御圣君的胸膛里了,可偏偏就在这一刻自己的手动不了,无论自己再如何努力,剑也无法再逼近御圣君一分。
而剑的一头,已经夹在了御圣君的两指间。
他紧紧的看着她,看着她拼力,看着她眼中深深的仇恨,他的心如同被针刺了一样,隐隐发疼。原来被人误会却不能解释的滋味,是如此的难受。
众人愣住了,一动都不动地站在御圣君周围。
一堂他们掏出的剑没有机会举向官萼云,但也没有收回。
御子尘仍坐在床边,只是侧着身看着背对着他的妻子,眼里满是痛色。他的皇兄如果连她都伤得了,那早就被反御会的刺客给杀死了,又怎么会有机会活到现在。
官萼云也紧紧看着御圣君,渐渐的双眸布上了泪水,她哽咽着说:“子尘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你忍心对他下手?”
御圣君一句话也不说,呼吸着每一口沉重的气息。过了一会,他松了剑,对官萼云说:“弟妹,朕知道你非常恨朕,如果你现在心里不痛快,你就一剑刺过来,朕决不躲开。一切的一切,都是朕安排的,与子尘无关。他比任何人都想保护你,呵护你。对他来说,你就是他的命。”
官萼云沙哑道:“你既利用我控制子尘,为何现在又这般假惺惺的?”
“哎呀,萼云,你误会了。”侯在角落里的唐琳终于对出处悲情戏看不过去,狠狠地插进来打断掉。她走到官萼云身边,说:“萼云,把剑收回来。”
“不,”官萼云痛苦摇头,“我不能收剑,除非他放子尘离开。负责人,你不知道我们的事情,你不知道。”
“唉,”唐琳叹了口气,耐心的说:“萼云,我知道你们的事。你乖哦,把剑收回来,然后乖乖躺到床上,我要帮你清掉身上的毒!”
“你?”官萼云愣了愣,对唐琳的话一时感到糊涂。
御子尘起身,走过来两步,看了御圣君一眼,然后把官萼云手中的剑取下来。对他的所作所为,官萼云没有反抗,却徒增泪水,“子尘……”
御子尘把她扶过来坐下,柔声道:“云儿,皇兄的为人,我们是有目共睹的,他并没有向你下过毒,反而每次帮你抑制体内剧毒的人,却是他。”
官萼云一脸茫然,越听越糊涂了,“怎么回事?我……喝!”突然抽了一口气。她立即捂住胸口,脸色忽绿忽白,神色尤为痛苦。她抓紧御子尘的手臂,痛苦的说:“子尘,我……”
暗冷说:“二王爷,二王妃她体内的毒又发作了。”
“可恶。”御圣君咆哮一声,“这个木凌萱,朕杀了她!”
“别啊君君。”唐琳赶紧的抓住御圣君的手臂,不让他离开,“我说了,我能救萼云,你别担心了。你不要冲动,一旦惊动了木凌萱,你的计划就泡汤了啊!”
木凌萱?!官萼云怔了怔,虽然现在毒发令她痛不欲生,但她的脑子还很清醒。痛,让她清醒得不得了。木凌萱,不是十年前从北临国下嫁御鑫皇朝的北临公主吗?
子尘的母妃提过,御圣君十四岁那年,北临国见识了御圣君收复失地的能力,于是愿以和亲永结同盟,两国永不再侵犯。子尘说过,御圣君做过最吃亏的一件事,就是轻易相信北临国答应了和亲,差点就令他失去生命,失去了御鑫。
十年前,木凌萱才十二三岁左右吧,是到了出阁的年纪了。她作为和亲对象,从北临国下嫁到御鑫皇朝,下嫁给御鑫皇朝的皇帝――御圣君。
子尘说,当年御圣君为了结束两国的矛盾,索性抛掉为先皇报仇,答应了娶北临公主,并封其为贵妃。
北临公主木凌萱成功下嫁御鑫,成为了御圣君的妃子。岂料,下嫁没多久,皇宫就传出木贵妃在后宫病死的消息。消息传不日便传入了北临国。
北临国因为木凌萱的死而解除了两国的友邦之约,从此立下了永世为敌的誓言。
如果木凌萱真的死了,方才暗冷为何说不要惊动木凌萱这句话?难道说,木凌萱没有死?如果木凌萱没有死,为何当年会传出她病死在后宫的消息?
从十年前开始,御圣君他到底在做什么?
“暗冷,”见妻子一动不动的发呆,面色越来越苍白,这让御子尘倍感不安,喝来暗冷。“快,抑制她身上的毒!”
暗冷几步跨过来,示意御子尘离开,“二王爷,您先到一旁。”
“好。那王妃就拜托你了。”拜托一声后,御子尘这才不舍的退到一旁看着。
官萼云抓紧胸口的衣服,也不管身上的痛,脑子却不停地想着木凌萱的事情,以至于没发觉暗冷已经坐在床边。他正要拿起她的手时,她条件性反射的把手挪开,惊恐神色看着他,“你干什么?”
御子尘在一旁安慰道:“云儿,你别怕,暗冷是来救你的。”
唐琳看了一眼官萼云,然后把御圣君松开,几步走到床边,对暗冷说:“让我来吧。”
暗冷看向御圣君,得到御圣君的点头后这才起身退到一旁。
唐琳对大家说:“我要动手术了,”
众人惊怔,动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