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太后跟两个孩子,独孤靖涵并没有多做逗留,把人扶上马车,赶着回宫。
马车很大,三个人加两个孩子坐在里面,并不觉得很挤。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两个孩子可能在皇家园林玩的太累,各自在独孤靖涵跟齐妙的怀里打盹。
太后一脸愁容,看着儿子并没有避讳孙媳妇轻声的问
“瑾瑜,你打算怎么处理你皇叔跟瑾瑞”
面对母亲的问题,独孤靖涵重重叹口气,看了眼儿媳妇之后,道
“母后,为了杜绝此类事情再次发生,朕决定不再留祸根,直接依法处置”
“真真要这么做”太后迟疑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不忍心。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独孤家的后人,身体流着独孤家的血。
独孤靖涵看着母亲纠结的表情,重重颔首,说
“母后,即便您不赞同,朕也不能再妇人之仁。朕要给文彧一个干净的江山,能做的,朕来做。”
太后听到这话着急了,手搭在他的膝盖上,稍微用力的道
“瑾瑜,你一旦这么做了,百姓如何看你,后人怎么看你你你可要为自己的名声着想啊”
看着母亲殷切的目光,独孤靖涵摇摇头,不在意的叹口气,说
“母后,儿子不在乎这些。”
“你不在乎,哀家在乎啊”太后强调。
齐妙看着他们俩这般,顿时红了眼睛。
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们二人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没有任何私心。
就像她爹,推动整件事情往前走,就为了让她能安心过个年。
看着怀里的女儿,齐妙俯首贴了贴她的脸儿,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皇祖母把他们都带走,只怕现在她的孩子后果想都不敢想。
那对母子仍旧在僵持,马车突然停了,二人也不再说话。
独孤靖涵沉稳的冲着外面,问道
“发生什么事儿了”
“回皇上,殿下回来了。”
得到回应,太后赶紧把两条小被子分别搭在孙子、孙女的脸上。
都包好之后,独孤靖涵这才开口又道
“请殿下进来。”
话落没一会,马车门拉开,独孤寒一身凉气的钻进马车,独孤靖涵跟齐妙都默契的往里面靠了靠。
独孤寒也没凑上来,坐在父亲这边,靠着炉子暖和。
马车再次走起,独孤靖涵看着儿子问道
“怎么样,都抓起来了”
“让白狼跟凌狼跑了。其他人全部抓住了。”
独孤寒的回答,让齐妙心里“咯噔”一下。这样的布局居然还能有人落跑,怎么都让人想不通。
独孤靖涵见儿子身上没那么大的凉气了,这才把孙子头上蒙的小包被拿下来,轻轻拍着,叹口气说
“跑了就跑了。想也知道能去哪儿,不着急了,等年后北芪来信再说。”
“是,父皇。”独孤寒应下,看着娇妻道,“给我来抱吧,你歇会儿。”
齐妙闻言心暖,摇摇头,说
“不用,我不累。夫君把晨儿接过来吧,父皇抱了很久。”
独孤寒扭头看着父亲,独孤靖涵剜了他一眼,道
“现在才想起来你有爹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爹。”
话虽怨怼,不过却没有任何气恼。
原本一脸愁容的独孤寒,在听到父亲这话之后,漾出了笑容。顺势接过父亲手里的儿子,熟练地轻拍两下,说
“父皇,雨泽哥想要原来的成阳王府做府邸。”
“可以啊,本来那个就应该是齐府,当年因为一些事情,他给了朕。如今也算物归原主。”独孤靖涵没有任何迟疑的答应了。
话里的意思齐妙明白,也大致能猜到,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儿,心里很舒畅。
“对了,泽儿而立已过,是不是该给他找房妻室啊”
齐妙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看着丈夫。她都不知道亲哥哥到底多大,如今公爹说了,这这亲哥貌似大龄剩男啊
独孤寒深吸口气,好笑的摇摇头,说
“算了父皇,您要是给他指婚,他也未必能应。倒不如让他自己去找吧,总能找到可心之人。”
“嗯,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儿,朕可不做。”
独孤靖涵赞同的点头。随后看着母亲,继续又说
“母后,今年过年就我们一家还有亲家他们一起过吧。”
“一起过”太后很诧异。不是很明白儿子的意思。
独孤靖涵见状点头,看了眼儿子、儿媳,解释着说
“对。就是我们梁家一起过年。宗族那边日后都不让他们进宫了。”
“啊”太后惊呼,不敢相信的呢喃,“日后不让进宫”
“是”独孤靖涵再次颔首,深吸口气,道,“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安分守己、削权减金。是时候让他们自力更生了。”
独孤靖涵这话说完,独孤寒赞同的道
“没错,的确如此。父皇做的对,儿臣赞同。”
父子俩都应下了,太后即便再觉得不妥,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说
“罢了,你们决定就好。”
独孤靖涵心思细腻,见母亲这般落寞,再次解释着说
“母后,您久居深宫,并不知道宗族这些人都做过什么。说不好听的,国库每年都给他们拨用度,可他们仍旧不知足、不够花。”
“长此以往,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倒不如一次做的干净利索,让他们全都消停、死了心。”
面对下定决心的儿子,太后重重叹口气,无奈的颔首,说
“也罢谁怪他们自己不争气呢”
说话间马车停下,门外传来流虹的声音
“启禀太后、皇上,已到东宫。”
太后跟独孤靖涵纷纷拿起小包被,再次把俩孩子包上,然后冲着外面说了句“开门”,车门拉开。
一番折腾,两个孩子安静的躺在东宫大床上,安详的睡着。
太后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孩子,满足的道
“有他们在,怎么都觉得有希望。”
齐妙听了自然的挽着太后的胳膊,说
“是啊,孩子就是国家的未来,不管是他们还是别人家的孩子。”
“嗯,对。”太后再次点头。说话间打了个哈欠,一早上折腾到现在,饭没吃、觉没睡。
独孤靖涵看着母亲这般,走上前抱拳,心疼的说
“让母亲跟着担惊受怕,是儿子的不孝。”
“瑾瑜不该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让人传膳吧,吃完哀家回永宁宫睡一觉,真的累了。”
上了年纪,又跟着着急那么久,这会儿精神松弛,自然也就疲惫不堪。
独孤寒冲黑冰挥了挥手,说
“父皇、皇祖母,咱们去正殿坐会儿、喝点儿茶吧。”
“也好啊。”太后说着迈步,独孤靖涵跟齐妙一左一右的陪着,出了偏殿。
正殿放了三个炭炉,屋子里暖烘烘的,进到屋里就觉得暖和。
把大氅脱下,坐在圆桌前,热茶水已经备好。齐妙拿着茶壶倒了四杯。
太后端着喝了口,慰藉的舒了口气。
四口人平静的吃过饭,齐妙起身把太后送去了永宁宫。皇上跟独孤寒没有走,就坐在圆桌前喝茶。
好一会儿,独孤寒放下茶杯,看着父亲,说
“父皇,八叔的事情,您打算怎么做八皇婶用命来做交换,真的不顾忌了吗”
“”
独孤靖涵沉思良久,无奈的叹口气,道
“不能不顾及。不管朕答没答应,死者为大。把事情都推到独孤廉身上吧,也算是他这个做皇叔的不本分,告诫一下其他人。”
“如此,封地藩王取缔,没有实权。宁王世子的头衔保留,让他继承王位,做个闲散王爷吧。”
独孤寒听到父亲这话,动容的握紧他的手,说
“父皇,您如此为孩儿着想,把所有的骂名自己背,孩儿孩儿”
“文彧啊,我们是父子,你媳妇儿家乡不是有句俗话嘛。叫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爷俩还分的那么清吗”
“可是儿臣根本”
“又说傻话”独孤靖涵强硬的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反手握紧他的手,道,“傻小子,一天天不懂事儿。什么都胡说。”
“是,儿臣错了。”独孤寒受教的点头,不敢再多一句嘴。
齐妙送完太后回来,手里捏了两颗蜡丸。来到跟前捏开,递给他们说
“今儿都上火,吃点山楂丸消消食、降降火。”
山楂丸好吃,酸酸甜甜的,父子俩默契的拿起来,一人一颗送进嘴里。
咀嚼、咽下、喝茶。动作一致,说不是父子,都没有人信。
齐妙挨着独孤寒坐下,独孤靖涵放下茶杯,说
“妙儿,晚上做点东西,朕派人把你爹娘叫进宫,咱们一家吃顿饭。文彧啊,顺道你去把雨泽喊来,商议一下明天的事情。”
“是,父皇。”独孤寒说着起身出去吩咐。
齐妙看着独孤靖涵,咬唇一下,道
“父皇,这顿饭改天再吃吧。您都累了那么久了。”
“一顿饭而已,朕不累。等所有的事情结束,有的是时间让朕休息。”说着起身,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