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鸿雁这娘们,人还未露面,却先是惹得屠千娇醋坛大翻,翻脸又不愿见尊贵的骠骑将军,眼下又惹来无数疑团——这娘们,莫非当真是红颜祸水!?
“哎呀,这不是那谁,那谁谁谁,也在这儿咧?”骠骑将军怀着满腔疑问,正欲跨回包间,身后却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谁谁谁谁?
谁他娘再叫谁咧?
王睿扭头一看——娘希匹,竟是“大舅子”朱麟!
这厮,莫名其妙的便同老子玩不到一块儿去。
毫无疑问,他口里的“那谁谁谁”,便是骠骑将军无疑。
“嗯哼,人生何处不相逢,今夜在‘蝶恋花’竟还能遇着小公爷,当真是凑巧得紧吶”,王睿皮笑肉不笑,对着朱麟打哈哈——死王八蛋,若不是看在素嫃的面上,老子上回便要扒你一层皮!
上回——“一条竹竿引发的群殴”,骠骑将军带人冲击东城兵马司,同小公爷的人马混战一团:其结果却是平分秋色,两位“当事人”都是毫发无损,却平白无故的“躺倒”了许多大兵们。
后来有人就这事儿向弘治打了小报告:一个是骠骑将军,一个是保国公府的小公爷,这俩怎么说也算是大明的权贵——竟他娘在堂堂东城兵马司门里门外上演了一场“黑帮群殴事件”!?
大明还有国法咩?
朝廷还有颜面么?
当这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叻!?
大臣们义愤填膺,纷纷要求严惩骠骑将军——他们或有意,或无意的都不提小公爷朱麟?
因为小公爷此举虽不怎么“雅观”,但总算是做了一件他们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儿——敌人的敌人,便是我们的朋友:无声无息当中,他们将小公爷算作了“自己人”!
弘治对此事却淡然一笑:年青人难免有些年轻气盛,遇着什么事儿不和,动起粗来也在所难免,有什么好计较的?难不成朕也去同他等一般见识?
圣上这是什么逻辑?这是什么道理?
没逻辑!没道理!
一句话:圣上就是要袒护王睿那厮!
稍微机灵一些的大臣们一听了弘治这番话,便识趣的闭了嘴:“扛把子”既是无意追究,咱做“小喽啰”的还叽歪个屁!
但也有些迂腐顽固的“小喽啰”死咬着不放,将“帮规”(国法)抬了出来,弘治无法,只得“各打几十大板”——骠骑将军同小公爷各罚俸一年,并各自出资担了受伤大兵们的汤药费,当然,被砸得稀巴烂的东城兵马司,也由他二人出资维修。
娘希匹!
动用了大兵“殴架”,还他娘差一点儿便将东城兵马司硬生生的给拆得精光——事儿闹得这般大,竟他娘就不痛不痒的“罚俸一年”?
老子们愿意“罚俸两年”,也去找个衙门来冲击冲击看看……
你去罢?
你敢咩?
这种事儿,当真是只能想,不能做滴……
“难怪我今夜一出门,门前的黄狗便冲着我大叫不止”,小公爷却是满脸鄙夷、一脸嫌弃的瞅着王睿,“侍卫们便同我说,狗眼能看见人眼看不到的一些脏东西,人若是沾上了‘脏东西’,或即将碰上些‘脏东西’,狗儿一见着这人,便会狂吠不止,今夜这狗儿一见着本公爷便莫名其妙的这般狂吠,都劝着本公爷今夜还是甭出门的好……”
娘希匹!
是要绕着弯儿来骂老子么?
是的!
“……本公爷先前还不信这个邪,眼下碰着了你,本公爷倒还真不得不信这个邪咯!”
嗯哼!
王睿歪着嘴儿四处瞅了一圈——掐起架来难免手脚无眼,一不留神若是将这“蝶恋花”给砸个稀巴烂,估计千娇怕是会不怎么乐意……
放你一马!
骠骑将军别过头去,自顾自的只管朝着包间行去……
“哈哈哈,这儿的‘赫赫’,当真是又多又漂亮,那脸蛋儿都快嫩出水来咯!”爽朗的笑声,奇怪的发音,突的又打小公爷的方向传来……
王睿忍不住的回头一看——朱麟这厮,竟是满面堆笑的同一大汉用着奇怪的语言在相互交流。
天儿大寒,那大汉肤色古铜,看起来十分健壮,裹着一身“真皮豪装”——虎皮帽,貂皮衣。
土豪呐!
这二人交流所用的语言绝不是大明境内的“方言”,更不是蒙语——骠骑将军在大同与火筛打过战,若是蒙语,他一听便知。
朱麟这厮,哪儿交来的这么一奇怪朋友?
那大汉虽也是黑发黄肤,但他浑身上下散发而出的那么一股子精气神,尤其是蹩脚的汉话以及他二人交流使用的奇怪语言,让骠骑将军一见便知道这人“籍贯”不属大明。
嘁!
老子哪儿还有闲心思来操朱麟这死王八蛋的心!
小公爷拥着他那位奇怪的朋友转身离去,瞧也不瞧骠骑将军一眼——王睿也懒得再多瞅他一眼,转身便行入包间。
“……由大明去往朝鲜经商,也还是走海路要安全一些……”,王睿一推开大门,正见着谢大胖子在侃侃而谈——众人扭转目光,纷纷瞅着推门而入的骠骑将军。
“谢老板在说些甚?尽管继续便是”,王睿冲着众人一拱拳——为他的中场退出、而又姗姗回归的事儿“深表”歉意。
“谢老板在同我等说这出海做买卖的事儿,大人你也听听?”丑陋的易瓜瓜将他那张丑陋的瓜脸凑了上来。
王睿却心底咯噔一跳——这几个货,莫非都是有意要上谢大胖子的贼船了?
他心底这般默念,迎面却又碰上了平江伯那道十分具有“警告”意思的眼神儿——你这帮老下属当真是有意上谢大胖子的贼船,你自个儿看着办?
陈石头这厮,捞够了银子便一门心思的想要替他死鬼祖宗沈万三翻案,眼下翻案成功在即,他也立马又可由“非法走私”转为“合法经营”,还他娘是生意不知上了多少层楼,直接同大明朝廷做起了生意——他的“贼船”一收,便立刻“从了良”。易瓜瓜、桂东这帮王八蛋没有了陈石头的“贼船”可上,同匡小胖子又不熟稔,眼下又有个王花花在中穿针引线,还不巴巴的想要跳上谢大胖子的贼船!?
大明眼下的禁海国策,当真就是“皇帝的新装”:人人都知道这是一纸空文了,却他娘都装做在谨守这一“国策”——从这一屋子的人,就这般冠冕堂皇的聊起了“出海做买卖”的事儿,便能得出这么一“真理”!
“听,我也听听……”王睿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儿落了座,转而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儿瞅着谢大胖子——这厮,今夜来寻老子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大明虽有陆路,通过辽东可达朝鲜,但辽东一地近来已愈发混乱,忒不安全”,谢大胖子见骠骑将军竟也来了兴趣,索性便接着往下讲,“辽东真正乃是百战之地,麻匪山贼遍地都是,鞑靼瓦剌时常出没,近年以来,更多了女真人在这当中浑水摸鱼、趁火打劫……”
女真人?
王睿听得心底一跳——这帮人眼下虽还在从事着“狩猎捕鱼”的“主要工作”,时常也“兼职”干一干“打劫”,但日后却是大明王朝的心腹之患。
女真,或女贞与女直,亦作女真族,可能源自三千多年前的肃慎,汉至晋时期称挹娄地名,南北朝时期称勿吉地名(读音“莫吉”),隋至唐时期称黑水靺鞨,辽至金时期称“女真”、“女直”(避辽兴宗耶律宗真讳)。辽朝女真有生女真、熟女真之分。到明朝后期仍然自称为女真,清朝时改为“满州族”。至今也有自称为女真族后代至今,认为与满族不同。“女真”一名最早见于唐初。
元末明初,女真被分称为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东海女真三部分,建州女真分布在牡丹江、绥芬河及长白山一带,海西女真分布在松花江流域,东海女真分布在黑龙江和库页岛等地。
而其中的建州女真在日后逐渐强大,最后在一个名叫努尔哈赤的人的带领下,统一了整个女真部落,并建立一个叫做“后金”的国家——这便是大清的前身。
“……女真人骁勇善战,极擅骑射,就连鞑靼人与瓦剌人见了也得退避三舍,这辽东一地,迟早得是女真人的天下。是以,大明虽有辽东可通往朝鲜,但为安全起见,海路去往朝鲜,但更为万全……”
不得不说,谢大胖子的这随口“预言”,当真是说得“精准无比”——按照原来的历史来看,不但辽东在日后成了女真人的天下,就连整个大明,也都成了女真人的天下……
“……女真的‘赫赫’也大都能上马骑射,其身强力壮,丝毫不亚于大明男子……”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女真的‘赫赫’……”!?
适才门外阁楼廊上同朱麟勾肩搭背的那枚“土豪大汗”说什么来着——“这儿的‘赫赫’,当真是又多又漂亮”!
“‘赫赫’是女真话?是什么意思?”骠骑将军突然打断谢大胖子,高声而问。
众人一愣——骠骑将军你激动个啥?
谢大胖子也愣了片刻——突然被人打断“讲课”,是很不爽的你不造么?
“‘赫赫’是女真话,是女人的意思……”谢大胖子咂了咂嘴,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儿。
骠骑将军再次心头大跳——朱麟这厮,竟是同个女真人称兄道弟了?
他不是在辽东专打女真人的咩!?R1148( )